霍崇坐在錢清身邊,摸了摸錢清還有些許潮溼的額頭,“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好。”
錢清低聲說道:“先生,我一直怕不是男孩。心裡怕死了。”
這話是大實話。霍崇感動之餘,也有些無奈。如果錢清和霍崇的身份並非皇帝與皇后,以錢清的性格,生男生女對她區別不大。然而在這個地位,頭胎是個男孩幾乎成了必須。
看著錢清如釋重負的神色,霍崇覺得錢清可憐……自己也可憐。
軍中眾將之首齊王錢清生了個男孩,母子平安的訊息很快傳遍了華夏朝廷。與錢清一起打拼出來的將領們的高興發自本心。大姐給皇帝生了個兒子,真的是喜上加喜,完美無缺。
文官們與錢清除了工作之外就沒多少私人來往。皇后陛下誕下皇子,武將之首與皇帝的關係無比穩固。文官們也很高興。
從文官的角度來看,錢清已經有了自己的王爵,現在子嗣也有了。完全不用考慮正要進行的評功中給錢清陛下分一塊。現在評功的軍階已經敲定,最高的是元帥。只要不計算皇后陛下的功勞,僅僅給皇后陛下評元帥,那是名至實歸。
文官們甚至在考慮是不是進言,給皇后陛下評為大元帥。後來看了官制才明白,大元帥是華夏軍最高統帥霍崇的稱號。而霍崇已經表示,皇帝有統帥身份,所以決不能給軍階。
為了平衡這個問題,文官們又商議是不是給錢清首席元帥的稱號。
與軍隊中的看法不同,文官們的出發點非常文官。如果錢清成為首席元帥,其他元帥都是平級的。既然是平級,就不存在誰領導誰的問題。平級的一群元帥,也就沒辦法團結在某人的旗幟下造反。至少能大大降低這樣危險的可能。
軍隊中此時也在折騰。大姐生孩子,養孩子。下面的猴子們就高興了。
按照霍崇的命令,軍中選拔出公認做事公允,並不偏私的將領們組成了委員會,進行評功。人人都覺得自己有機會,拼命把自己每一條細小的功勞都總結起來。要在這時候為自己的榮譽而努力。
就在鬥爭與歡樂並存的時候,陳銘泰一臉無奈的求見了霍崇,“陛下,那資料不全。還只是一年而已。臣覺得若是有更多文獻,當可推翻那十二兩的結論。”
霍崇笑道:“哈哈,銘泰兄。我說多十倍,一百二十兩。你覺得這個數字,他合適麼。”
陳銘泰最初覺得很不爽,此時聽到這話,更不爽了,“陛下,關寧軍浪費公帑,胡作非為。江南也不堪重負。”
“對。這也是個邏輯形式。若是這麼一個別人有錯,我就想做啥做啥的邏輯形式。我有兩個老婆,晚上忙活的話,白天耽誤工作。那麼大夥就可以啥也不幹了。”
“陛下!你這是狡辯啊!”陳銘泰忍不住抨擊起霍崇來。
“這可不是狡辯。這是邏輯學概論的基礎。現在學校裡就在學這個,所有考試中第一門就是邏輯學考試,如果沒透過,其他課程就不用考了。先把這一門重修。第二門則是政治思想考試。若是沒過,也一樣的處理方式。至於其他考試,就不存在這個問題。邏輯形式只管是否有效。命題形式,只管是否正確。我華夏朝,講的就是科學與民主。這個是決不能動搖。”
陳銘泰感覺到面前的霍崇簡直如鋼鐵般的強硬。霍崇所說的都是早在高龐投奔霍崇之前就已經成型的,然而陳銘泰卻沒想到霍崇在過了這麼久,在身份地位發生瞭如此鉅變的當下,不僅沒有動搖,反倒要將霍崇的理念更強有力的推行下去,灌注到整個華夏朝之中。
硬抗應該是沒用,陳銘泰明白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陛下,江浙官員無辜。”
“銘泰兄,你這是想岔了。你以為我是覺得江浙世家的作風錯了麼?我可沒有這麼想。江浙世家以及江浙讀書人的手段,已經是我見到的權術的天花板。和他們比較起來,跟著我起家的老兄弟們那就是地板。我之所以把這個拎出來,就是要教育這些學校的學生,讓他們長見識。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問之大也。銘泰兄定然登山遊玩,一座山難道只有風景秀麗如畫的一面麼?一座山定然有陰險難行,狼蟲密集的所在。讓大家儘可能知道世界的全貌,才能真的成長。”
“那是吏部的差事。若是讓人人都學會……手段,陛下就不擔心被人迷惑麼。”
陳銘泰的話逗得霍崇不禁莞爾,看來老頭子也急了啊。這話不就是在說江浙那幫人玩弄的就是見不得光的手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