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找咱們商量一下,大家不就過去了麼。非得找人弄他們,他們才知道不是那回事麼?”
楊望富心中彷彿被重重敲了一下。突然生出些憤恨來。為了掩飾激動的心情,楊望富拿出煙來,給對面的宋慶坤與旁邊的兩名監察部門的人都散了,又給他們點上煙。
抽了幾口,微微顫抖的手指才逐漸穩定下來。楊望富猛然一陣悲涼。看來這宋慶坤並非如他之前所說,只是把下頭的人叫來罵一頓。
或者說,這宋慶坤其實如錢清所料,他不認為是霍崇這邊派去的監察部門的主張是正確的,而是相信宋慶坤自己是正確的。既然相信自己是對的,那麼與宋慶坤對著幹的當然是錯的嘍。
對於錯的事情,當然不能允許。對於錯的人,當然要教訓。
正在想,楊望富就聽宋慶坤試探著問道:“楊大哥,俺也知道不能打死人。下次俺說啥都不敢了。俺會好好管教下頭的人,楊大哥,你說俺是不是去見見都督,給都督跪那?”
錢清所寫的東西里面有一條就是關於宋慶坤對於當下地位的認知,楊望富覺得宋慶坤好歹是打過仗的,也很講義氣,總是不至於糊塗到以為這樣的事情糊弄一下就能過去。
更沒想到宋慶坤竟然認為自己能全身而退,不管他這邊死了多少人。
抱著最後的期待,楊望富嘆道:“你也知道殺人得償命吧?”
“是。大哥,下頭那些人,我不管了。該咋殺咋殺。其實都是他們的事!要不是他們,俺也不會被弄成這樣!”說到這裡,宋慶坤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看來是真的惱起來了。
楊望富問道:“你是不知道他們會弄死人。你給我說說,你到底給他們說了啥?”
宋慶坤看著兩邊的人,欲言又止。楊望富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出去,讓俺們說說話。”
兩名監察部門的幹部也沒吭聲,起身就出去了。到了門外僻靜處,就低聲交流起來。
“這個宋慶坤是下令了。”
“嗯。”
“你覺得楊委員會不會把宋慶坤的話給咱們說?”
這個問題讓兩名監察干部都暫時沉默下來。作為霍崇的二徒弟,楊望富雖然沒有錢清這樣的霍崇代理人的地位,卻也有著極高的地位。
如果楊望富不說,監察干部也拿楊望富沒什麼辦法。沉默一陣,提問的那位幹部嘆道:“我看楊委員也是往那邊在引,咱們一會兒問他。要是他不說,咱們就把這個寫報告裡。”
雖然兩人這麼說,但是兩人神色中都沒有公事公辦的輕鬆。這畢竟牽扯到不少人,縣令雖然在華夏朝廷裡不算特別大的官,卻也不是兩名監察人員的級別能比。至於楊望富,就更不是他們能動的人。
這次事情之所以難辦,不是事情本身有啥難的。而是這些人背後都有人。就算是兩位搞不不要命了,直接懟楊望富。楊望富還有錢清這個表親,便是監察部門再覺得自己佔了所有道理,可大家都明白,錢清說句話,比監察部門說個大天下來都管用。
面對這樣的現實,監察部門的兩位只能等著。除了等待之外,他們也知道自己啥都幹不了。
過了好一陣子,楊望富出來。看他神色中有憤怒,有遺憾,還有些傷心。兩位監察干部都不敢吭聲。
楊望富站定,喘了好幾口大氣,低聲嘆道:“唉!我給你們說,宋慶坤說了,他是讓底下的人想辦法弄平這事。能和那幾位……犧牲的同志說好,那就好好說。如果說不好,就想辦法把這件事壓住。我只能給你們說這個,你們……”
“放心吧,楊委員。俺們絕不會說這是你說的,那些人自己不要臉,俺們可不會讓他們把你再給牽連進去。”監察干部歡喜的答道。
楊望富知道兩人為啥這麼高興,心中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事情搞到這個地步,真的出乎楊望富所料。原本楊望富是真的以為縣裡的人不知道底下鄉里的人幹了啥。對於錢清認為縣裡的人知道的看法並不認同。
然而現在楊望富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表情錢清就是不一樣。錢清說過,霍崇定下的調子是非常仁義的,目的就是不想殺太多人,隨意把那些人的罪定的輕。
只是說那些人不受紀律,沒有做到不該說的不說,更沒做到保守秘密。
要是按照霍崇所說,這次的事情就是有人不懂事,不明白厲害。所以才讓幹部被殺。
然而現實中這些人可沒有那麼傻,他們不僅不是不懂事,而是太懂事。他們太懂自己做的事情要被揭發出來,那是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