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俺們部隊訓練,有個就是拉練。一天走幾十裡。平日裡每天都得有肉吃有油炒菜,拉練的時候頓頓都得有肉,油更不能少。吃不好,沒營養,走兩天都走不動了……”
“你裝啥咧!你裝啥咧!”老爹暴怒了,“咋了,你是說在家沒吃好,跟住人家就吃好了麼?啊!你是說俺對不起你了,是吧!”
被老爹這般怒罵,高奇也怒了,“爹,你到底咋了?我回來是想救咱家,官兵讓部隊攆的到處跑,現在他們都沒功夫摘野菜。就算是摘了,也沒功夫做。他們現在就跟狗一樣亂竄,讓他們找出一家有人有糧的,你覺得他們會咋辦吧。肯定是搶啊!這時候還不趕緊跑,留這裡不中啊!”
說完,高奇看著老爹那憤怒的模樣,突然間不願意搭理老爹。他轉身對老孃說道:“娘,咱們走,帶住弟弟妹妹先走。我把你們安頓到安全的地方,我才能放心。”
不僅是高奇,回到家的那些戰士們只有少數才說服了家裡人。而且能被說服的也是那些原本就開始覺得不安的,只要認為清軍比漢軍更親切的,都不願意走。
在臨淄,霍崇到參謀部,沒進門就聽到裡頭的人正開心的聊道:“這次咱們壓住速度,攆住清軍往那些地方走。正好把那幫士紳都給弄死。得勁啊!”
參謀部裡一陣笑聲,屋內瀰漫著歡樂的氣息。
霍崇也感受到一絲歡樂,然而片刻後就覺得有些不妥。這邊推門進去,眾人見霍崇進來,立正敬禮。霍崇回禮之後要大夥講述作戰現狀。
參謀部自信的把最新訊息講述給霍崇聽。十五個營最近幾天已經殲滅了八千多清軍,加上在陳莊幹掉的一萬兩千多,五萬清軍剩下三萬。這是三萬人也已經分散開,向南逃竄。
霍崇已經知道了這些,問道:“有啥最新進展?”
“還沒有最新訊息傳回來。不過請都督看這裡。”代理參謀長指著青州南部,“咱們已經追上了清軍主帥巴賽那一夥,大概要包圍殲滅。”
霍崇看了看地圖,與計劃差不多。等參謀部沒啥好彙報的,想說點啥,還是沒說。
等回到司令部,霍崇把政治部的頭頭叫來。這邊選來選去,最後選出來的竟然是三師弟李鐵牛。鐵牛聽霍崇提到清軍搶掠士紳的事情,有些為難的說道:“大師兄,咱們為啥一定要去救他們?他們都已經投靠了滿清,被滿清搶了之後,不挺好麼。”
“鐵牛,你真這麼想的麼?”霍崇問道。
鐵牛皺了皺眉,搖搖頭,“大師兄,俺也覺得他們有點可憐。可那些人也不是啥好東西。”
“鐵牛,你跟著我快十年了。你猜猜,我這些年那件事幹的讓我覺得問心無愧。”
鐵牛想了一陣,搖搖頭,“大師兄,事情這麼多,俺猜不出來。”
“就是救災那次。我不許大家低價買大夥的東西。讓把東西都給還了。別的事情,我都是為了自己想,那次的事情我是真的為了大家想。我是真的生氣了!怎麼能欺負人呢!”
鐵牛想了一陣,才想起那件事,他連連點頭,“對。那件事真是那樣。原來我也覺得大師兄你太好了,虧了自己,也替大家想。”
“這次也是。那些人不是好東西,可那些人家裡個個都該死麼?這次仗打完,整個山東都是咱們的。到時候得罪過咱們的,都要把他們殺光麼?鐵牛,我覺得這麼幹,不地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對於自己的利益看得比誰都清楚。你覺得群眾會怎麼看,會覺得咱們是好人麼?清軍是壞人,是沒本事的壞人。咱們呢,只是有本事。和清軍一樣,也是壞人。啥叫壞人,壞人就是欺負人。”
鐵牛皺起眉頭,左思右想一番,“大師兄,咱們不是拿到了塞楞額的名單麼。那些人都給滿清送了信,要給滿清當內應。”
“所以啊,明正典刑。犯了罪,咱們作為官府就要管。該抓的抓,該殺的殺。再說,咱們雖然有名單,但是咱們拿到信了麼?那些人肯定是寫了信,不過這並非是咱們故意害他們的理由。處決罪犯,和暗地裡害人不是一碼事。”
鐵牛又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最後說道:“大師兄,俺還是想不明白。不過你說吧,要怎麼做,俺去做。”
“嗯。我想了。凡是有參加咱們軍隊的那些,都派一個排,哪怕是綁人,最少也把咱們部隊的直系親屬帶走。其他的能帶走的都帶走。凡是沒有人在咱們這邊參軍的,起碼把老人孩子帶走。把騎兵都調動起來,抓緊辦這件事。清軍已經犯下滔天罪行,就算是搞宣傳,也已經夠多了。這次,咱們得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