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韋伯談工作,不知怎麼就把孔不更叫來了。桌上很快放了不少紙片,每一張上頭都寫著名詞。糧食、布匹、調味料、食鹽、農具。甚至連碗筷都被寫上。
最後這些內容被分成兩部分,卻沒有涇渭分明。一部分內容被放到中間的線上,孔不更為難的說道:“主公,看來劃分這些東西的標準還得變化點。單純的生產能力劃分好像不行。”
韋伯還是一臉兇惡,“生產力若不能作為標準,以獲得的難易度為標準如何?”
孔不更一拍桌子,“妙!本該如此!”
第二天,這套東西被拿到委員會上討論,很快就遭到了民政部門的質疑。
“這些東西咱們也能做,為何要從外面買?”
“香料也就是做肉的時候才用得到,為何要花這麼大力氣買?”
山東大漢們是很誠懇的,然而這份誠懇也讓他們的堅持顯得格外堅持。
霍崇並不認同這份堅持,“因為我要努力實施第一次貨幣革命。貨幣革命意味著勞動力以及勞動力帶來的產品都得有貨幣價格。”
霍崇的堅持立刻遭到了反對,“都督,商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就知道賺錢。”
面對這樣的反駁,霍崇只能拿出一個理論來應對,“我們又不是商人的奴才,當然不會拼死拼活的讓商人賺錢。我說的貨幣革命,指的是勞動本身要有價值。勞役本身就是無償勞動,就是剝奪勞動力。如果勞動力本身沒有價錢,大家幹活豈不是白乾了。沒有勞動力的自由買賣,就沒有個人自由發展。”
這話聽得一眾人等全都懵圈了。只有少數幹部才大概明白霍崇到底在說什麼。
譬如錢清與高龐就聽明白了。畢竟兩人接觸霍崇時間比較長,每次政治課都學習的相當認真。而霍崇所說的就是政治課的內容。
其他人此時不肯放棄,只能跟進。就詢問所謂勞動力的問題。
霍崇只能把‘內卷’講給大家。所謂內卷,本意是指人類社會在一個發展階段達到某種確定的形式後,停滯不前或無法轉化為另一種高階模式的現象。
當社會資源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時,人們透過競爭來獲取更多資源。
“山東就這麼一點土地,包括中國也就這麼多土地。平均到一個人身上能有多少。大家都是種地的,也知道有些地根本沒辦法種糧食。之所以要讓勞動力能夠自由交換,不過是讓大夥有地方去。當然了,這就有個非常搞笑的地方。這種勞動力的自由交易,直接會催生新的封建關係,進而催生封建團伙。”
說到後面,霍崇忍不住又吐槽起封建制度來。
講到這裡,曾靜不解的提問,所謂催生的封建制度是啥意思。
“村裡頭百姓耕種這麼多年,有多少地,大家都熟悉。誰也不會真的服氣誰。均田地,反倒好做的多。只要派到村裡的人不會欺壓百姓,能夠按照規定執行,基本都不會有大問題。再派巡視人員到地方巡視,只要土地不私有化,便是有大事,也只是村級行政單位。”
曾靜聽得似懂非懂,霍崇換了更具有鬥爭性的說辭,“曾委員,你覺得當下山東會出現擁有幾萬畝地的大地主麼?便是有,這種大地主還能躲起來不被發現麼?”
這下曾靜恍然大悟,不禁笑道:“的確如此。既然沒有大地主,土地自然被百姓用以耕種。”
霍崇看了看其他人,“鄉村會出什麼事,大家工作中就會遇到。當下我們要發展城市,城市裡面如果沒有嚴格的管理體系,會導致什麼結果?自然是城市其實沒辦法管理。譬如臨淄突然來了一群人,咱們先得知道來了這麼一群人。接著就得派人前去管理。管理第一條,得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咱們能做到麼?得花費多少力氣?”
講到這裡,孔不更已經明白過來,“主公,這麼講,豈不是與勞動力自由買賣違背了?”
霍崇擺擺手,“自由買賣指的是在規則下自由買賣。不是想怎麼買賣就怎麼買賣。那不叫自由,那是無法無天。然而制定規則的時候,我指的是當下規則。不能把城鄉完全割裂。鄉下人得能到城裡來尋求出售勞動力的機會。同時,還得透過興辦教育,幫助人民群眾掌握更多能夠出售勞動力的機會。原本只能扛包的,透過學習,可以當工人,當文員,當技術人員,當開發人員。我們收稅的目的就在於有資源,能夠提供社會服務。而且咱們也幹起來了,很早之前咱們就興辦教育。只是規模不夠大,還不夠大。要覆蓋整個華夏朝才行。義務教育是要強制的!”
講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