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好的時候,一夜間抽高了半尺有餘,整個葉片都翠綠並透著油光。
當然,當時當景,這些事說出來,普通人未必能相信,但這種種奇異之處,也讓她一直沒有放棄的修煉著,也隨著每一宮開啟,修煉漸有成果而心存喜悅。
如今一朝打回到初始,重到沒有開啟祖竅,身體又有隱疾的孩童身體裡,以前她本來能夠做到,現在卻無法做到的事,都讓她不適又很困擾,尤其是在隱隱覺得不妙,會觸及到危險,威脅到生命卻無能為力的時候。
現在她所以能做到的,在這樣的環境下,這麼稚弱的身體,只能儘量維持身體狀況,開啟祖竅九宮,直至慢慢好轉,但這些都需要足夠的睡眠,足夠的營養,足夠的時間……
五更天傳來敲梆子聲,通鋪一片女童掀被子穿衣穿鞋的聲音,此時天剛初曉,屋裡的光線還很模糊。
因祖竅開了一宮,秦丹的意識沉入其中,睡深而無夢,連翻身都不必,所以衣服頭髮能保持原樣不亂,疊好被子安置好,見還剩餘時間,便給周圍幾個手忙腳亂,頭髮亂七八糟的小女童整理發裙,剛給一個迷糊的小女童放好鞋,便聽到通鋪另一頭傳來一聲尖叫。
“死人啦,掌事,掌事……”
接著是幾聲尖叫,離得近的小童頓時炸了鍋似的,哭的,跑的,呆呆站著的,直到掌事領著船工進來將人抬走,屋裡的剩下的女童才總算被安撫出去打飯。
船上死人是習以為常的,長年在海上,又是帶著一群童男童女,身體沒有大人強壯,又受不了海上時不時的嚴寒酷暑,剛開始幾乎每幾日便病死一個。
但像在枕上吐出一堆血死的,對親眼目睹,心靈還稚幼的孩童真的是極其殘酷,有幾個嚇的哭了很久,當然,孩子裡也有膽子大的,婉慧掉了幾滴眼淚,馬上就跟秦丹小聲嘀咕,不知道那被褥要給誰,她用的那個本來就是其它女童用舊的,被角都破了,如果跟掌事說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換過來。
也許船上死人常見,所以早已麻木不在乎,畢竟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秦丹沉默的聽著,不過還是沒有讓她去說這件事,只道:“不知道得的什麼病,若被著上不好,舊被子雖破了,用著一樣禦寒。”
秦丹這麼說,機靈的婉慧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打消念頭又高高興興的去領粥,吃的時候擺弄她曬乾的小魚蝦,每天都數著個數下飯。
秦丹站在甲板上排著隊,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昨天船工去的那個不起眼的空艙,那裡的門自從她有意識以來,就沒有開啟過,續而掃過整條大船。
對古代人來說,能造出這樣船頭到船尾大概有三十米的遠航船,以現代人眼光來看,堪稱鬼斧神工,船身很寬,船倉也很深,比現代船比例至少要高出三分之一,船左右兩邊七條大槳,後面兩扇大舵,四扇大帆三扇小帆,遠看氣勢軒昂,近看雄偉壯觀,在當時的工藝來說,極是一流。
船的艙位,靠前是隨從,管事的住所,中間是男女童,後面裝載雜物器具,她的目光又落在艙房處,才回頭取粥,與婉慧尋處人少的地方一起用飯,並將乾淨帕子包好,已瀝乾的一包碎魚肉,撥到她碗裡一半。
婉慧瞪大了眼晴看著桔紅色的肉末,剛要說什麼,秦丹對她“噓”了一聲,低聲道:“快吃。”說完便自在熱粥裡攪拌了會,湊到碗邊吸了一口。
婉慧嚥了下口水,粥只有半碗多一點,魚肉卻不少,湊成一整碗足夠吃飽了,她卻是沒有秦丹來的坦然,雖學著秦丹一樣把魚肉攪在粥裡,但看來仍然有些心虛的吞嚥著。
要知道,小魚小蝦沒多少肉,那是餵食剩下不要的,掌事也是掙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偷吃餵食鳥獸的大魚,被發現不得了的,但是想起那天看到生吃魚肉的男童,婉慧眼晴頓時活絡的嘰裡咕嚕起來。
秦丹三口兩口將粥喝進去,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在想什麼,不禁收拾好碗慢悠悠道:“生魚肉吃多了肚子長蟲子,大夫會用藥讓蟲子從嘴裡吐出來……”一句話說的婉慧一口粥差點沒噎著。
“沒事,這個可以吃,切得碎已經被粥燙熟了。”
看到婉慧受驚嚇的樣子,秦丹低頭咳了兩聲,淡淡的笑了,但笑容裡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這樣的擔憂沒過多久就成了現實,自從死了一個女童,通鋪開始接二連三的出事,離得近處的幾人沒幾日也是這般先咳後吐血。
最讓人驚恐的是盛飯的船工,居然邊盛邊咳,接著鼻子和嘴裡的血濺到鍋裡,人也一頭拱了進去,當場死在鍋旁,說起來那情景實在慘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