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經濟案件開庭,裡裡外外都守候了不少記者,如果真把事情鬧大,那想捂都捂不住。
他只能靜靜等待著,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一身黑衣的審判長站起聲,開始莊嚴地宣讀最後判決:“……本院認為,被告人在遭到被害人持槍搶劫時,奮起反抗屬防衛性質……”
這時法庭的門開啟,一名女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法警攔住她:“請出示一下證件。”
她居然真的舀出一份旁聽證,法警檢視後放行。
她緩緩走了進來,迎著雲琛的目光、迎著雲越的目光,視若無睹,緩緩走到後排的一個空椅上坐下。
“……被告人在成功繳械後,對被害人連開五槍至其死亡。經鑑定,這五槍無一處直接致命傷,被害人系流血過多死亡。被告人的行為明顯超出了必要的限度,構成防衛過當。案發後被告人主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並積極向被害人家屬進行民事賠償,已達成民事賠償協議。鑑於上述情況,以及被告人是在情緒失控下的激情行為,本人之前從無犯罪記錄和不良行為,本院綜合考量上述之情節,作出如下判決:判處被告人勞動教養一年二個月,即時執行……”
勞動教養,連犯罪都談不上,進去幾個月他哥哥就能把他撈出來,這對年紀輕輕 的雲越來說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這也算是個不太糟糕的結局。
方紀站起了身。
雲琛看著她的背影強自按捺著沒有追過去,而是走到審判臺前對即將被押解下去的雲越說:“阿越,別害怕,我都安排好了。”
阿越低頭看著哥哥,眼裡一片平靜溫和,“哥,我沒事,你要照顧好小東和方姐 。”
雲琛點了點頭,忽然縱步上前躍上臺階張臂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旁邊的法警不禁一愣,卻沒有上前阻止,而是靜靜等待兄弟倆擁抱片刻。
雲琛鬆開手又如以往那樣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縱身躍下臺階。
阿越看著方紀和雲琛離開的方向默視片刻,在法警催促下離開了法庭。
***
待雲琛找到方紀時,她獨自坐在初秋的江邊。江水滔滔、碼頭忙碌,大型貨輪拉著汽笛從寬闊的江面上行駛而過。
她回頭對他笑笑,“早上找我找急了?真傻,你以為我真的有勇氣跑到法庭上投案自首?”
他靜靜看著她,深邃而負疚的目光讓人憤懣。
他有什麼好負疚的?
他們兩兄弟為了她算得上是不顧一切、殫精竭慮!
“……我去看了受害者的遺孀,我聽說他有一個老婆和一個四歲的女兒。你給了她們不少錢吧?知道嗎?那個社群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談論這件事情,說他氣死了爹、氣死了奶奶,臨了總算做了一件好事給他媽和他女兒留了一大筆錢。
我找到她,向她道歉,說自己是被告人家屬,因為她丈夫的事情很抱歉,我把手頭的存款都給了她,二百多萬。
知道她說什麼嗎?沒關係,她說沒關係!她說她男人第一次吸毒時她還在等他,第一次坐牢她也還沒死心,直到他出來後又再接著吸。沒有離婚是因為離不掉,那個男人發起瘋來老婆女兒都敢舀著刀砍。
我說我一大早匆匆忙忙趕來,旁聽證都忘了舀,現在也不知道我弟弟判得怎麼樣了?她毫不猶豫就把自己的旁聽證給了我。
今天的法庭上受害者家屬裡好像只有他母親來了對嗎?那個白髮蒼蒼的。我本來也想過去說句話,不過實在是沒有勇氣,只敢遠遠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很蒼涼也很平靜,也許老人早就預知的獨子這樣的結局……雲琛,你說的很對,那樣一個人死了沒有任何一個可惜。他不值得我失去自由、不值得小東失去母親、不值得 我辜負你和阿越的心意,這樣一個人渣的性命根本不值得被當做一個人的生命來看待,他比一條狗還不如,死了,皆大歡喜。雲琛,從此之後我該這麼想對不 對?”
他眼中閃出止不住的痛色,“方紀……”
她搖搖頭,“和那個人沒有關係,和那個人是好是壞毫無關係。如果那個男人只
是一個普通的醉漢結局會有所不同嗎?不會,我一樣沒有勇氣走到法官面前坦誠一切!
雲琛,我這輩子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想做我自己,可是,從今往後再也不可能了。
你們兩兄弟用你們的好心好意徹底擊敗了我。”
一時間,江河俱靜。
他看著她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