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方紀失聲喊道。
回答她的是屋外汽車毫不猶豫的轟鳴聲。
靜立須臾,雲琛沉聲道:“你先下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遠方席捲而來的車輛,最多隻有四分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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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一輛車上,開車的男人看著如房前如離弦之箭開出的車影叫道:“糟了,他們溜了!”
旁邊滿臉疤痕的男人沉沉盯著不遠處的房屋,眼裡燃起鬼火般的幽光,陰聲道:“跟老子玩調虎離山?呸!大興,讓後面的人去追,咱們把這裡好好搜一搜!”
大興仔點點頭狐疑地問:“彭叔,咱們得的不會是假訊息吧?雲琛怎麼會大半夜單槍匹馬跑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疤臉人冷笑道:“放心,錯不了!姓雲的這兩天把T市翻得天翻地覆我就覺著有問題,搞了半天是老婆跑了。這女人可是他的心頭肉,這會兒肯定是千里迢迢為她而來。咱們待會可得好好試一試,看看他老婆到底有什麼天賦異稟,居然把大名鼎鼎的琛哥迷得神魂顛倒!”
話音一落,周圍一陣放浪囂張的鬨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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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這輛黑色的越野停在了院門口。院門洞開著,整座簡潔溫馨的小樓猶如一座不設防的堡壘。
一眾彪形大漢魚貫下車,咔嚓之間武器上膛。
踩進燈光敞亮空無一人的大廳,大興仔左右看看,“彭哥,沒人啊,肯定他媽的溜了!”
疤臉人冷眸一聲,“給老子仔仔細細搜!”
眾人四下散開,仔細翻查。疤臉人立在大廳中央,眼裡的幽光漸漸混亂而興奮。他桀聲怪叫道:“琛哥,出來吧,當縮頭烏龜可不像你,咱們老朋友好好聚一聚……”
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忽然“砰”地一聲巨響,雲琛放在微波爐裡定時加熱的啤酒和子彈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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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內,正向前飛奔的方紀忽感到一陣隱隱的震盪,腳步不由向前踉蹌。雲琛伸手扶住她,問:“怕不怕?”
黑暗裡,磁性渾厚的聲音格外清晰,格外沉穩,也格外地近。耳畔的呼吸卻如電流忽然竄入她的身體。
方紀定了定神,說:“還好,也算第三次了,習慣了。”
雲琛低聲地笑,“連累你了,方紀。”
方紀在黑暗裡也笑了笑,“沒關係,就是你該早些告訴我,我是大哥的女人。”
雲琛微微一勾唇角,握緊她微冷的掌心,“小心點,前面有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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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道,雲琛和方紀發現他們來到了一片河床之上,眼前是寬闊的江面,不遠處的停著一條不起眼的貨船。雲琛帶著方紀上船,用那把黑色的鑰匙試了試,果然開動了。
兩人無聲過江,天際微明,對岸是一片丘陵。叢林和雜草覆蓋,有一座廢棄的空屋。
雲琛沒有帶方紀去空屋,而是在空屋附近找了一處易於躲藏和觀察的地方。他安頓她坐好,然後取下自己的腕錶戴在她的手腕上。
“帶著這個,冷軍會找到你。他快過來了。”
方紀神色微變,卻欲言又止。
她沒有問他去哪裡?她知道他不可能讓阿越一個人留在那裡。
雲琛掏出手槍放在她手心,望著她柔聲道:“不到迫不得已,不要用。”
方紀眼中清瑩閃動,“不,我不要!你怎麼辦?”
“沒關係,我幹掉一個人就有了。”
“不!!!”
雲琛忽然捧起她的臉,嘴唇重重落在她的額上,喃喃道:“老婆,拿著。你沒事我就會沒事。”
方紀閉上眼睛。
雲琛也閉著眼,和她額頭微觸,片刻後放開她,起身大步朝貨船的方向走去。
“雲琛——”她高聲喊。
他回過頭。
“我知道我是個可惡的女人,這些年折磨得你夠嗆,可是你不許當逃兵!你要給我好端端的回來,把阿越也帶回來……我愛你,雲琛。”
他望著她,過了好一會,點點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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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的另一端。
疤臉人從地上爬起來,一摸臉,血漬一片。近些的人都受了傷,躺在地上□不已,大興仔已經一動不動了。
隔遠些的幾個驚魂未定,戰戰問:“彭叔,你怎麼樣?”
那人扭曲著臉瘋狂地喊:“追,給老子追!姓雲的,老子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