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那抹陰冷,臉上流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疑惑,還順手用手裡的書敲了敲腦袋:“我怎麼記得,她應該待在城郊莊子裡呢?”就算離開了莊子,也不應該回到將軍府這個令她避之不及的地方啊?
“小姐,你又用書敲腦袋了。”推門進來的丫環是白卉,是頗受錢詩雅信賴的另一個大丫環。
此刻,她一邊將托盤裡的燕窩羹端到小几上,一邊橫了翠芙一眼,道:“翠芙,小姐不知道愛惜身子,你也不知道提醒一二,還不速速將窗戶關了,再來陪小姐說話!”
“白卉,你呀……”錢詩雅擺手,阻止了翠芙的動作,笑道:“一直關著窗戶,多悶啊!”
白卉一臉不贊同地看著錢詩雅:“小姐!”
“白卉,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錢詩雅輕撫半搭在身上的狐襲,臉上的神情忽喜忽悲,忽怨忽嗔:“人哪,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啊!”
白卉抿了抿唇,雖然她和翠芙都聽不懂錢詩雅的話外之意,不過,做為侍候了錢詩雅多年,且能得到錢詩雅信重的不可或缺的大丫環,她還是能敏銳地察覺到錢詩雅有著很重的心事。而,每每此時,都輪不到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插話、議論。
不過,想到自己得到的另外一個訊息,白卉又上前幾步,輕聲說道:“聽說,這次,表小姐是孤零零一個人回府的,所以,老夫人心生憐憫,害怕其它的丫環婆子沒辦法照顧好表小姐,特意將之前表小姐每每回府時近身侍候,知曉表小姐行事習慣和喜好的文斕院的下人,全部賜給了表小姐。”
“祖母將文斕院裡的下人全部賜給杜芷萱了?”哪怕對杜芷萱和自己在安平郡主心裡不同的地位,早就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在這一刻,乍聽到這樣一個令人驚悚的訊息後,錢詩雅依然覺得自己所有的準備,都不過是作了無用功!
文斕院是杜芷萱的生母錢涵夢居住過的院子。哪怕錢涵夢早已出嫁,並年紀輕輕就去世,但,愛女心切的安平郡主依然將這個院子保留下來,並且維持著院裡一花一草都沒有移動過的跡像。
而,院子裡侍候的下人雖已換了一撥又一撥,但,每一撥下人都足可一人頂幾人用。錢詩雅曾不止一次動過索要幾個下人過來使喚的念頭,甚至還特意調查過每一個下人擅長的技藝,並安排人私下裡接觸過自己有意挖角的下人。
偏偏,就在她煞費苦心地說服了幾個下人,正準備挑個好時機,將這些下人的賣身契從安平郡主那兒要過來的時候,這些下人,不,這整個院子的下人竟然全被安平郡主賞賜給杜芷萱了!
這樣的待遇,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翠芙,白卉,你們來……”
文斕院
第二天,早上,杜芷萱剛剛睜開雙眼,就看見密密麻麻擠滿了一整個屋子,不知圍觀了自己睡相多久的鬼鬼們。
——這種連睡覺都有人圍觀的感覺,真得很不好!
若不是在離開莊子之後,藉助“地獄之王”系統之力,順利擺脫“地縛靈”規則的林太醫被她安排去了勇誠候府待著,以免漏掉了和自己有關的重要訊息,那麼,她絕不會遇見這樣的糟心事!
杜芷萱抿了抿唇,打定主意回頭就再仔細地研究下“地獄之王”系統,否則,只要想到往後自己入廁、洗漱和用餐時都有一大堆鬼鬼圍觀,就令她手臂上面的雞皮疙瘩都出現了。
喵的,哪怕是前世那些風光至極的影帝影后們,也有自己的**權和保密權啊!
杜芷萱深吸幾口氣,勉強按奈下滿腹的煩燥,淺笑盈盈地凝視著這些死狀不一的鬼鬼們,擺手道:“你們好,打個商量?”
“臥槽,她看得見我們!”
“特麼的,她竟然還跟我們打招呼!”
“喵了個咪,小美人,我們做朋友吧?回頭,我就幫你幹掉勇誠候府老夫人、錢氏和李姨娘!”
“蠢貨們,滾開,跟這個‘白眼狼’做朋友,也不怕她翻臉不認人,轉個身就將你們賣了!”
於是,鬼鬼們猶如身後有黑白無常在追趕著似的,一窩蜂地跑遠了,徒留舉起手的杜芷萱,慢吞吞地收回手,一臉無語。
關鍵時刻,系統再次出現:“宿主,如何,體會到鬼鬼們的直白、單純和善良了吧?這,就是鬼鬼們和人類最大的區別!不論他們做人時如何地勾心鬥角,手段盡出地設計陷害人,隨便說一句話都帶著無數個陷阱,但,在脫離了人身,變成鬼鬼的那刻,他們就會活得更自由、更愜意、更舒坦。可謂是比那些看似天真不知世事,但實則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