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目光,哀求地看著胡姨娘。
“唉……”胡姨娘搖了搖頭,“算了,既然你來了,就過來坐吧。”
“是。”杜萍像一隻歡快的鳥兒般,撲扇著翅膀飛到了胡姨娘身旁,並摟著胡姨娘的胳膊,湊到胡姨娘身上,輕嗅了嗅:“娘,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瞧你這模樣,就像一隻小狗。”胡姨娘輕點杜萍的額頭,抓起杜萍的手,放到自己鼻尖輕嗅,然後,那張因為長年禮佛而帶上了一絲和佛祖相似的慈祥和藹感覺的笑容,就像一幅黑白分明的水墨山水畫裡,突然出現了一抹濃重的豔麗色彩般,立刻就變得生動起來。
“娘,你好美。”杜萍一臉痴迷,直愣愣地說道,忍不住就抬手輕撫胡姨娘的面容,想要挽留住那抹稍縱即逝的迷人笑容。
“娘都老了,哪裡美了?”胡姨娘不以為然地說道,若說美,當年,身在青樓,一曲歌舞引得萬人追捧,言行舉止間滿滿都是發自骨子裡的傲氣,和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向往的她,才是真正的美。
現如今,早已被殘酷現實一日日磨平了心裡所有鬥志和激情,本著“過一天就算一天”的得過且過想法的她,何來的美?
“我說娘美,娘就是美!”杜萍撇撇嘴,滿臉的憤然,“明明,整個府裡,娘不僅人美,更心善,為何,父親就是看不到你的辛苦和付出……”
“萍兒!”胡姨娘冷喝一聲,阻止了杜萍那喋喋不休的抱怨之詞,用一種特別嚴謹的聲音,說道:“這些話,可不是你這個閨中女兒能隨便議論的。”
每次喚杜萍的名字時,胡姨娘就會感覺到心裡的憤恨等情緒加深一分。
只因,“杜萍”這個隨性到給人予一種飄浮不定,不予人重視浮萍感覺的名字,就是錢氏從中作崇,才會令杜侍郎在杜萍出生後,送來這樣一個名字,從此後,就對煙柳閣的她不聞不問!
哪怕明知錢氏的用意,因著諸多緣由,胡姨娘也不得不選擇“萍兒”這個小名來喚杜萍。
一切,只因,胡姨娘在青樓裡的藝名中,就有一個“萍”字。
由此可知,論起噁心人的手段來,錢氏若排第二的話,就沒人能排到第一。
……
“哦。”杜萍扁扁嘴,應了聲後,就岔開話題,道:“對了,娘,差點忘記告訴你,今天,四姐竟讓人送了兩對寶石花簪和一串珍珠手鍊給我。”
“我打聽過了,大姐那兒得了兩對金鑲紅寶石牡丹花簪和一串紅珊瑚手鍊,還有額外的十二匹面料和十個荷包,說是給大姐添妝之用。”杜萍輕笑一聲,眼底滿滿的譏誚和嘲弄,“看來,府裡會越來越熱鬧了啊!”
杜萍從衣袖裡取出一對寶石花簪,道:“娘,估計四姐不太懂得挑選禮物,所以,送來的花簪有些老氣,不太適合我戴,所以,我就再轉送給你啦!”
胡姨娘搖頭,婉拒了杜萍的好意,難得開口為杜芷萱解釋道:“萍兒,世人都以為紅寶石才是稀罕之物,實則,上好的綠寶石比紅寶石更稀罕。”
“這對簪子,你先收著,等到你以後出府赴宴時再戴上。”
“啊?”杜萍驚訝地眨了眨眼,看了看胡姨娘,再看了看手裡怎麼瞧都覺得挺不起眼的花簪,忍不住喃語道:“沒想到,四姐竟也善心大發了一回。”
“該不會,這對花簪是準備給大姐的禮物,卻不小心被下人送錯了地方?”這般一想,杜萍就有些坐立不安了,臉上也難得地泛出一抹焦急之色。
“娘,你說,若大姐知曉此事,會不會以為是我故意挑釁啊?唉,這四姐也是!剛才,我還覺得她善心大發了,如今瞧來,她這是想將我推出去,讓我作了那被眾人出氣的炮灰呢!”
“娘,你說,這人心怎麼就能壞成這樣呢?也不想想看,這些年來,若非我鼎力相助,她早就被祖母和母親等人給折騰算計得慘不忍睹了!真是‘好心沒好報’,往後,我再也不能做這等愚蠢的事情了!”
……
待到杜萍喋喋不休地抱怨完,期間,不小心地說出了錢氏和李姨娘所得之物後,胡姨娘那捏著茶杯的手指一個用力,就將茶杯給打翻了。
“啊?娘,你沒燙著吧?”杜萍忙不迭地起身,抓起胡姨娘的手就翻看起來,正準備出聲喚外面侍候的下人進來時,卻被胡姨娘阻止了。
“沒事,只是一些溫熱的茶水,不礙事的。”
杜萍仔細地看了看,發現胡姨娘的手背確實沒有被燙紅,更親自試探了下茶水的溫度後,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了原處,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