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詩雅,這件事,你如何解釋?”
被這一聲冷喝喚回了理智的錢詩雅總算注意到了不對勁,遂猛地跪在地上。用一種驚詫和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杜芷萱和安平郡主,滿臉自己被人冤枉的委屈和無辜:“祖母,我是你看著長大的。很小的時候,你就告訴過我,萱兒是我的表妹,但,因為勇誠候府的那些事情,所以我應該像親妹妹一樣照顧呵護她寵她……”
“急她之所急,想她之所想。這樣的我,又怎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還請祖母明察秋毫,不要被一些有心人的挑撥。離間了我們的情誼啊!”
這話,就只差沒有直接挑明杜芷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才會在安平郡主面前這樣地搬弄是非!
安平郡主眼睛眯了眯,定定地看著錢詩雅。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雅兒。你確定,你確實將萱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來照顧?”
“是的,我確定,祖母。”錢詩雅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件事情,絕不是我做的,那些所謂的話本,也不是我送給萱表妹看的。甚至,每次見到萱表妹翻看這些話本的時候。我還屢次勸說萱表妹不要再看了,以免移了性情。偏偏。萱表妹總是不信,將我的話當耳邊風。”
“祖母若不相信,可以詢問萱表妹身旁伺候的人,或者詢問我身旁伺候的人,定會明白孰是孰非。”
說到底,曾在後宅裡經歷了諸多磨難的錢詩雅,重生後,哪怕對杜芷萱再如何地羨慕嫉妒恨,卻也不會真槍實刀地跟杜芷萱對上。
畢竟,勇誠候府那幫心裡眼裡只有榮華富貴的人,只需適當地挑撥蠱惑,就會主動變成她手裡一杆又一杆對付杜芷萱的槍。
而,這所謂的話本,雖有她在後面推波助瀾,但,所有的事情,可全都是錢氏所為。
就算安平郡主親自出手探查,也絕對找不到她的身上來!
……
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錢詩雅心裡就轉過了許多念頭,安平郡主抬起頭,淡淡地看了眼錢詩雅,再次問道:“這是你的真心話?”
錢詩雅心裡升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但在這一刻,她依然選擇堅定自己的信念和目標,再次鄭重的回答道:“是的,祖母。”心裡卻暗自發狠,回頭,她一定收斂起所有的憐惜和愧疚,不再猶豫地置杜芷萱於死地,以洩今日這遭的憤懣!
安平郡主長嘆了口氣,整個人像瞬間就老了十歲似的,滿臉的疲憊和憔悴:“雅兒,你先起來吧。”
錢詩雅應了聲,低垂著頭,心裡慶幸她終於逃過一劫,卻不知道她放棄了安平郡主再次給她的一個改過機會。
畢竟是安平郡主親自教養的親孫女,又怎會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呢?哪怕她做出了撬杜芷萱牆角,並頻繁出手算計杜芷萱的事,也不例外。
若是前世,那並不是被安平郡主教養著長大的錢詩雅做出這樣的事情,早就被安平郡主送入家廟併除名,又哪會像現在這樣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可惜,錢詩雅並沒有體會到安平郡主的愛護和憐惜,甚至,還因為安平郡主這些年來對杜芷萱的疼寵而滿腹的羨慕嫉妒恨,算計起杜芷萱來那叫一個面不改色,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縱使錢詩雅的手段再如何地高超,卻因為前世未曾接受過真正的世家貴女教育,重生後,又隱隱有著一種知曉未來幾十年大事的沾沾自喜感,和連續辦妥幾件事的驕傲自豪感,以及夥同候府眾人一同捧殺了杜芷萱,順便撬了杜芷萱牆角的滿足和歡喜感,從而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句話——紙包不住火。
這世間,除非沒有做某件事,那麼,哪怕再縝密的佈局,卻也經不起旁人悉心的推敲和探查。
安平郡主微闔的眼眸裡滿是失望和嘆息,擺擺手,疲憊地說道:“你先退下吧。”
錢詩雅抿抿唇,想說些什麼來表白自己的心情,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在安平郡主那彷彿看破了她內心想法的銳利目光裡,默默地垂下頭,心裡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神情黯然的離開。
在錢詩雅下跪時,就迅速從安平郡主的懷抱裡離開,避開了錢詩雅又一次算計的杜芷萱默默的看著,直到錢詩雅離開時,才輕聲安慰道:“外婆,別擔心,表姐也是一時想岔了而已,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這樣的話說放在平時,安平郡主並不會當回事兒,偏偏,今天,有杜芷萱說的那些話,又有錢詩雅那種“咬定了就不鬆口”的作法,兩相一對比,在這一刻,面對杜芷萱那過分清澈透底的目光,安平郡主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