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這不是……”秋蝶捂著額頭,一臉的委屈和無辜,偏那靈活轉動的雙眼,和嘴角隱隱可見的淺笑和狡黠。卻將她的心思出賣了。
“人哪,只要心裡有了顧慮,就難免沾前顧後。算計頗多,活得真累啊!”杜芷萱順了下被風吹亂的長髮,抬腳就邁進店鋪裡,道:“如今,趁著人少,恰好能靜心挑選一二。”
除了出身皇宮,每天都聽著這些暗藏深意的話。不用費心思索就明白杜芷萱話外之意的白嬤嬤外,其它的丫環婆子,包括一向聰慧機靈的秋蝶都有瞬間的茫然。卻依然秉守著自己身為下人的職責,簇擁著杜芷萱進到了店鋪裡。
估計這世間就沒幾個女子不是華服珍寶的俘虜,杜芷萱也不例外。
不到一柱香,杜芷萱就翻遍了錦繡坊的宣傳冊。並定下了好幾套衣裙。
候在一旁的侍者將杜芷萱挑選的款式記錄下來後。微微彎腰,一臉恭敬地說道:“杜小姐,請到裡間,由我們的師傅為你量體。”
“天啦嚕,小美人,這傢伙包藏禍心,可別被他騙了啊!”
“正是,小美人。他已經被人收買了。準備待你進入裡間後,就讓候在裡面的兩個流氓將你敲暈。然後趁機汙了你的清白!”
“收買他的那個人黑衣蒙面,身上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看人時的目光特別冷靜,不帶絲毫感情,好像是被人特意培養出來的暗衛!”
……
其實,哪怕沒有聽到鬼鬼們的議論,杜芷萱也知道眼前這位侍者有問題,遂看了眼白嬤嬤和穆嬤嬤。
“若我未記錯,錦繡坊保留著每位客人的資料,又何需再量體?”白嬤嬤眉頭微蹙,出身皇宮裡的氣勢不加掩飾地放出來,全部衝眼前這位怎麼瞧都覺得有古怪的侍者襲去。
“況,一個月前,我們小姐才在錦繡坊做了四套衣裙。”穆嬤嬤也跟著上前一步,滿臉不悅地瞪視著眼前這位侍者:“你們管事呢?讓他過來,好生解釋一下今天這件事!”
錦繡坊是安平郡主的私產,以安平郡主待杜芷萱的疼寵,若不是原身不通俗物,又一根筋地親近錢氏和杜芷薇,早就讓人將這間錦繡坊送給杜芷萱了!
而,這次,杜芷萱幡然醒悟,入住將軍府裡的文斕院,並收下了安平郡主賜下的下人後,安平郡主就將這件事情提上了日常,而穆嬤嬤這位管事嬤嬤,又豈能不知曉此事?
“這位嬤嬤,想必,你們很久沒來錦繡坊添置衣物,才會不知道在三個月前,錦繡坊擱置客人資料的房間走火,裡面所有的資料全部付之一炬。”
侍者不卑不亢地說道,臉上並沒有自己的工作能力被質疑的憤怒和委屈,而是一臉的平靜:“但請嬤嬤放心,量體的都是些老師傅,並不會耽擱小姐太長時間。且,為了表示我們店鋪的歉意,在量體結束後,我們還會送上一份小禮物。”
穆嬤嬤定定地凝視著侍者,半晌,依然無法分辨侍者話語的真假,遂不由得和向來擅長觀察人心的白嬤嬤對望一眼。
做為一個在皇宮那樣內鬥最嚴重的地方順利活下來,並且還在太后心裡留下了一個不錯印像的女官,白嬤嬤可不僅僅擁有旁人豔羨的管事和識人之術,更有著對周圍環境危險度和與自身有關事情的預感。
這樣的預感,無數次拯救了白嬤嬤,也讓白嬤嬤順利地熬到了出宮。
而,此刻,哪怕眼前這位侍者的神情再真摯無偽,哪怕旁邊同樣有幾位貴女們被引到裡間去量體,但,白嬤嬤那敏銳地直覺依然不停地尖叫——危險!危險!!
於是,白嬤嬤緩慢且堅定地搖頭:“小姐,今日天色有些暗,想必,等下會有場大風雪,不如,早點回府,再請錦繡坊的師傅到府裡量體?”
“好。”杜芷萱想也不想地應承下來,雖她其實很想親自到裡間去走上一走,看看能不能從那兩個被收買的流氓嘴裡套問出幕後指使者。
不過,向來惜命到有些膽小的她想了想,還是按奈下滿腹的好奇,只是給了關將軍一個眼神,示意關將軍好生地跟那兩個流氓玩上一玩。
……這劇本,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侍者捏著衣袖裡那個裝了千兩銀票的荷包,咬了咬牙,再次上前,用一種義憤填膺的神情看著杜芷萱等人,厲聲質問道:“這位小姐,可是懷疑我們店鋪有問題?若小姐今天不說出個之所以然來,就別想輕易離開!”
話落,幾個不知隱於何處,穿著一身灰色短打,滿臉橫肉,自帶一種兇殘氣息的保鏢護院就出現在杜芷萱面前,並揮舞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