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怔然。然後。仿若是被杜芷萱眼裡那般醜陋不堪的自己給嚇到了似的,又仿若是害怕被杜芷萱窺破了隱於心底的隱秘似的,微微垂眸。
“好啊。”杜芷萱輕笑一聲。輕扯嘴角,正好,她也想見見這位引發錢詩雅這枚土著重生女一連再迫害原身的罪魁禍首。
“天啦嚕!小美人,你得有多想不開,才會答應賤表姐的邀請,跑到外面去自虐啊!”
“臥槽!小美人,算我求你了。快點告訴我,你只是隨口一說,並不打算踐諾?!”
“小美人。我們聯手拋棄賤表姐和渣世子這對渣男賤女,約吧?約吧?!”
“……蠢貨們,閃開!”關鍵時刻,關將軍再次揮舞著大刀。將一眾圍到杜芷萱面前獻媚邀寵。卻個個都忘記告訴杜芷萱事情真相的鬼鬼們趕跑,自個兒則飄到杜芷萱面前,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得到的訊息盡皆告知。
末了,關將軍才長嘆了口氣,用一種憐惜中混合著愧疚的目光看著杜芷萱,問道:“小主子,就算如此,你……也要去嗎?”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還能見到這樣一幕‘曠日絕戀’……”杜芷萱意喻不明地笑了。“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為何不去?”
“末將願貼身保護小主子,萬死不辭!”關嬤嬤立刻請職,說到底,杜芷萱只是一個弱女子,即使早有所心理準備,想要不付出些代價就躲過錢詩雅和武候王世子兩人設下的連環毒計,也絕無可能!
“好。”杜芷萱向來都頗有自知之明,更何況眼下這樣的關鍵時刻,又豈會因為一時的好奇而為以後的生活埋下任何的禍根:“關將軍,一切,就拜託了。”
……
在安靜的馬車裡,杜芷萱定定地凝視著錢詩雅,直將錢詩雅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時候,才慢吞吞地說道:“表姐,你今天好漂亮。”活脫脫一個即將見到情郎的熱戀中的女子!
今日,錢詩雅一襲胭脂粉色精緻繁複宮裝,外面罩著一層桃粉色薄紗,寬約三尺的闊袖,長長的裙襬,和上面繡著深深淺淺的桃花,都為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膚憑添了幾分瑰色。
而,那特意束得緊緊的束腰,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嬌柔的身姿。
長髮挽成了百花髻,斜插一對珍珠髮簪,並兩朵桃粉色絹花,額前垂掛著一串粉珍珠瓔珞。哪怕只是安靜地坐在那兒,都給人予一種不停地往外逸散著粉色泡泡,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散發出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也不知錢詩雅想到了什麼,突然垂下眸,雙頰泛上兩團紅暈,聲音輕如蟻鳴,並帶著一種淡淡的哀怨:“哪有萱表妹打扮得漂亮,想必,萱表妹三個月沒見著武候王世子了,所以……”
“有嗎?”杜芷萱額頭飄過三條黑線,為了早點解決掉武候王世子這個煩人的包袱,也為了更好地充當一枚襯托出錢詩雅這朵紅花的綠葉,今天,她可是難得地按照記憶裡原身那樣的妝扮,狠狠地濃妝豔抹了一回啊!
想起侍候的丫環婆子們那齊刷刷的“慘不忍睹”,恨不能跪下懇求她洗淨臉上的脂粉,卻被她用諸多理由給搪塞過去,心裡也擔憂她一怒之下,再恢復到以往那樣驕縱的性格,沒辦法向安平郡主等人交待,遂只能放任她離開的那幅哀悽場景,就令她忍不住想笑。
“表姐,我平時也是這樣打扮的啊!”杜芷萱像一隻吃飽了,待在暖和的地方後就開始犯困的貓咪一樣,放縱自己的身子依向軟枕,嘴裡卻漫不經心地說道:“表姐這一身粉,讓我想起了‘人面桃花相映紅’這句詩。”
“不對……”杜芷萱猛地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滿臉茫然的錢詩雅,拽住錢詩雅的胳膊,一臉興奮和激動地問道:“我在話本書上看到過,像表姐這樣的,都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春心萌動!”
“萱表妹,不是這樣的……”錢詩雅連忙擺手,想要阻止杜芷萱的言論。
以她對杜芷萱的瞭解,若不快速澄清此事,估計,不等她回府,滿大街都會傳遍這等子虛烏有之事。到那時,她該如何面見自己煞費苦心地籌謀了多年,到如今,總算在對方心裡佔據了一個特殊地位的武候王世子?!
杜芷萱毫不猶豫地無視了錢詩雅的慌亂無措,一臉的興致勃勃:“表姐,老實交待,你看中了哪家公子?要不,回頭我跟祖母提上一提,請祖母先找人幫你打探一二,以免你心儀的那位公子雖生於書香門弟,有著令人驚歎的才華和惹人相思的俊俏容貌,卻只是流於表面的清貴,實則家貧如洗……”
杜芷萱每說一句話,就令錢詩雅面容變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