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會毫無顧及地偏心坦護到底,比如說,杜莜。面對厭惡憎恨的人,哪怕對方做的事情再正確,卻也會打內心地不喜對方,平日裡漠視旁人的欺凌和侮罵也就罷了,找準機會還會落井下石,推波助瀾一把,比如說,杜芷萱。
眼下,老夫人就因為李姨娘提及的這些話,而再次勾起了對諸多往事的懷念,眼前也仿若浮現了杜莜那未出嫁前那高傲自信的神情,和前兒個傳信給自己的婆子提及的憔悴不堪的模樣來。
這般一對比,立刻就勾起了老夫人心裡的憐惜和愧疚來。
倒底是自己捧在手心裡呵護疼寵十多年,雖因為杜莜那不知受了誰的蠱惑而吵鬧著退婚,上趕著與安王長子為妾的舉動而心寒,有那麼一段時間,吩咐任何人都不許在院子裡提及杜莜的名字,更不許李姨娘等人遣人往安王府探望杜莜,但,在這一刻,老夫人依然生出了一絲後悔和懊惱。
錢氏抿了抿唇,將到喉的話嚥下肚去,微垂的眼眸裡掠過一抹厲色,心裡卻隱隱生出一絲煩燥來。
文斕院
“小美人,杜尚書下朝後,並沒回書房,也沒回飛羽院,而是直接朝錦心園的方向行去了!”
“李姨娘拿出私房錢,吩咐廚房精心準備了一桌席面,特意泡了花瓣澡,擺了一個惑人的姿勢,只待激起了杜尚書心裡的柔情蜜意後,再掉上幾滴眼淚,狠狠地告上你一狀。”
“可惜,李姨娘等到的卻是杜尚書一通毫不留情地責罵和訓斥,並被杜尚書禁足半年!”
“李姨娘抱著杜尚書的腿,不讓杜尚書離開,卻被杜尚書狠狠地踹了幾腳!”
“錢氏聞訊後,差點就沒忍住地得意笑出聲來,不然,杜尚書就會有所察覺啦!”
“於氏和王氏……”
……
杜芷萱倚在軟塌裡,手裡做著針線活,偶爾端起茶杯,輕抿清香的茶水,再拈上一塊點心入喉,欣賞下鬼鬼們的那精彩的表演,只覺得這樣的日子,還真是悠閒自在得令人生出“千金不換”的感嘆來啊!
秋蝶掀開簾子,臉上帶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小姐,安王府又遣人送來了一份貼子。”
“這回,我那好大姐都邀請了誰?”對杜莜這種“不依不饒”的舉動,杜芷萱還真只能長嘆一聲,“都說安王世子妃太過愚盾,才會被國公府作為棄子,嫁入安王府。如今瞧來,卻是頗為內秀,不然,怎能輕易就哄騙了大夥呢?”
跟在杜芷萱身旁已有一段時日的秋蝶,如往常那樣,自動自發地發揮了過濾的功能,將一些不該記下的話當作了耳旁風,嘴裡卻輕聲回答道:“除了幾位夫人和小姐以外,就是李姨娘了。”
“這主意,一定是大姐自己想的。”杜芷萱搖搖頭,“以前,覺得大姐還挺聰明的,如今,怎麼也辦起了傻事來?”
雖,候府裡的人都知道李姨娘是老夫人的孃家侄女,若不是錢氏是杜尚書的心上人,又背靠將軍府,如今,這候府裡做主的還真不知會是誰。但,說到底,李姨娘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能和候府一眾夫人姑娘出府赴宴?還是赴安王府這類的皇親貴族舉辦的宴席?
“只是,不掬世子和世子妃想要算計誰,又想如何拿捏勇誠候府,但,都不該將我也攪和進去。”雖知這種“燒熱灶”的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舉動,是大多數人烙刻在骨子裡的天性,但,這並不代表杜芷萱就能默許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
“雖安王長子如願獲得世子的請封,但,若出了什麼意外,想來,安王府裡其它幾位不掬文武謀略都不遜於安王長子的庶子,和他們那些曾是安王真愛的側妃庶妃的生母們,定會再好好地折騰幾回。”
“總該叫大家都知道安王府裡側妃庶妃們的千姿百態,庶子們的爭奇鬥妍,才好顯示安王那一位位真愛的心機謀略的同時,顯示出安王有多少位絕對能支撐得起安王府的庶子們!”
既然有本事迎娶一位又一位真愛,生下一個又一個頗受重視的庶子,想必,被一眾真愛和庶子們煸風點火,將整個王府攪得一刻不安寧,並將王府的事情遠遠地傳揚開來,讓安王走到哪兒都獲得一眾同情和憐憫的目光,也是安王心中所願吧?
畢竟,這兒子多了,尤其是個個都心狠手辣,算無巨遺,更不在乎所謂的父子兄弟情份的時候,這做人老子的,可就得時刻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自己遭受了池魚之殃,或者直接被某個鬥紅了眼的兒子給弄死了!
這樣的心塞和鬱悶的情緒,不幫著安王宣揚一二,又如何能突顯出安王當年那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