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杜芷菡等人如何添油加醋地表明瞭顧盼歡的惡毒;老夫人又是如何地雷霆大怒;小李姨娘又是如何地哭暈了過去;二房於氏又是如何地笑逐顏開,單提一直沉默不語的杜芷萱,在一個時辰後終於回到了文斕院,就立刻拿過秋蝶遞來的參茶,咕嘟咕嘟灌了一整杯下肚,才覺得自己那因為這番折騰而疲憊的身體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突然,房間裡出現一陣煙霧,待到煙霧消散後,一個手執紅傘,身著喜服的美貌女子出現在屋內。
不過,此刻,這女子竟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杜芷萱,久久沉吟不語。
杜芷萱輕撫胳膊,安撫了下那因為林太醫奇怪目光而驚起來的毛孔,輕聲打破了屋內奇怪的沉靜:“林太醫,你這是怎麼了?”
“小丫頭,你想不想知道,秦王在你們離開後做了什麼?”林太醫偏了偏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漫不經心地吊著杜芷萱的胃口。
明白林太醫心思的杜芷萱嘴角抽搐了下,滿臉無奈地問道:“好吧,林太醫,我很好奇。”
“嗯!”林太醫輕撫傘柄,笑眯眯地說道:“這就對了嘛!小姑娘家家,怎能像一個四十五歲的老婦人一般沒了對生活的好奇心呢!”
“不過,今日在太陽下暴曬了一個下午,如今,我口乾舌燥啊!”
杜芷萱取出一張符,按照“地獄之王”系統的指點輕晃幾下,很快,林太醫面前就出現了一壺泛著淡淡熱氣的茶水。
林太醫端起茶杯,一連灌了三杯茶水,順便將茶壺和茶杯全部放到袖子裡後,才動作豪放地抹了下嘴巴,雙腿盤著,飄浮到杜芷萱身旁的塌上。
“秦王在你轉過身時,曾動了動嘴角,更往前邁了一小步,還抬起右胳膊,想喚住你。不過,可惜,留給他的只是一個你瀟灑離去的身影,所以,他只能默默地退後原處,順便用威脅冷漠的目光看了眼從牆角再次探出腦袋的顧盼歡,滿意地看著顧盼歡縮成了一朵蘑菇,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關鍵不在這兒!”林太醫頓了頓,一臉神秘地補充道:“你知道嗎?若非秦王出手,你派出來的丫頭婆子不可能那般輕易就打探到這個男人的事情。就連當初,若非秦王提前揍了這個男人一次,他也不可能在關鍵時刻改口,咬死了小李姨娘和顧盼歡。”
“嘖!那秦王……”哪怕是連自詡膽大的林太醫,在提起秦王面不改色地在男人的哀求聲中,一點點地加重力道,慢悠悠地碾碎了男人的兩根小指,再讓人一點點接回去的情景時,也不由得有些打哆嗦,“當時,秦王說,若那人嘴裡說出一句和候府姑娘有關的字,就會讓那人嚐嚐全身骨頭一根根被人敲碎,再一點點結起來,再繼續一根根敲碎的苦楚。”
“小丫頭,雖然秦王有些心狠手辣,不過,這次,你還是得感謝他。”
林太醫特別慎重地說完這句話後,又突然偏頭,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杜芷萱,仿若喃喃自語似的:“不過,大家都知道秦王這人向來冷心冷情,除了太后和皇帝兩人以後,連皇后的面子都不會給,就更不用說而其它的人了,那更是毫不猶豫地無視到底。”
“只是,秦王竟主動出手幫了你一次又一次,這後面隱藏著的深意,可就耐人尋味哪……”話落,林太醫還衝杜芷萱擠擠眼睛,笑得一臉曖昧地說道:“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難不成,這秦王竟看上你了?”
“不可能!”杜芷萱想也不想地說道,在原身記憶裡,這秦王可是“孤家寡人”的典型代表,“除了十月懷胎生下秦王,並生活在皇宮裡,一年到頭見秦王的面不超過十次的太后以外,凡是跟秦王接觸的女人,哪怕是那些洗衣做飯的廚娘,也都會莫名其妙地橫死,就更不用說那些曾心生愛慕的世家貴女了,那更是說一個就死一個啊!”
這樣“兇殘”的秦王,天下間,就沒有第二個女人招惹得起啊!
“那是她們福氣不夠。”林太醫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世間,可沒有誰像你這樣能看見我們,更能幫助我們。若你都不能化解秦王那一身‘人憎鬼厭’的戾氣,那麼,秦王就真得只能做一輩子的‘孤家寡人’了!”
“這眼睜睜看著同僚好友都娶妻生子,兒孫滿堂,幸福安康,自己卻只能孤零零地待在王府裡,每日裡見著的也是那些從戰場上退下來,滿臉橫肉,一身血腥殺氣的男人,這時間長了,不變態,才怪!”
杜芷萱只覺得額頭飄過三條黑線,對林太醫這種不知何時研究出來的“做紅娘”,尤其是給她牽線搭橋,恨不能立刻就將她打包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