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勇誠候府什麼時候添了這樣的規矩,他這個做大管家的怎麼不知道?!
若可以的話,杜管家真得很想咆哮著這樣質問杜芷萱。
奈何,其它人能單純地以為白嬤嬤是安平郡主歪纏太后許久,從太后寢宮裡索要的指點杜芷萱禮儀規矩,為人處事之道的管事嬤嬤,但,這個被杜侍郎信任依重的大管家,又豈能不知三品女官所代表的意思?!
於是,只聽得“撲通”一聲,林管家就跪倒在青磚地面上,乾脆利落地磕頭請罪:“四小姐,老奴知罪。”
果然,能被杜侍郎看重的林管家,又豈非表面上那般單純地仗勢欺人,而沒有身為一個大管家應該具備的心機和謀略,和壁虎斷尾求生的果決與勇敢呢?
杜芷萱心裡輕哂,嘴裡卻道:“林管家只是說出了自己心裡最想說的話,又有何錯之有呢?”
“不過,到底是府裡的大管家,我這樣孝順的人,如何敢越過長輩對你進行嚴懲呢?回頭,你就自己找祖母和父親領罰吧。”
至於老夫人和杜侍郎是會顧及白嬤嬤等人的身份,而重罰林管家?抑或是像以前那樣毫不猶豫地無視了白嬤嬤等人,而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嚴格說來,對她在勇誠候府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林管家又磕了一個頭,仿若未聽出杜芷萱的話外之意似的:“謝四小姐。”
心裡卻暗自發狠:回頭。他定要好生在杜侍郎面前告上一狀!而,以杜侍郎和老夫人待杜芷萱的漠視和厭惡,想也知道,往後,杜芷萱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到那時,想要回報今日之恥,不是輕而易舉嗎?!
杜芷萱淡淡地瞥了眼林管家。就帶著白嬤嬤等人,從林管家身旁越過,悄然離開了。
待到杜芷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後。林管家才在自家侄兒等人的攙扶下起身,仿若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杜芷萱居住的文斕院方向,微眯的眼眸裡滿是陰冷和狠戾。
林管家的侄兒輕聲問道:“叔,四小姐走了。我們該如何回秉老爺啊?”
“當然是實話實說。”林管家嘴角微勾。往日裡給人予一種嚴謹肅穆感覺的面容,在朦朧的月色下,突然泛出一絲詭異之色,令眾人忙不迭地垂眸,噤若寒蟬。
文斕院
待到杜芷萱洗漱後,披散著頭髮,倚在軟塌裡時,白嬤嬤輕聲提醒道:“小姐。這位林管家是個典型的小人。”
何為典型的小人呢?
不僅僅指唯利是圖的“牆頭草”,也代指那睚眥必報的性格。
而。這類人,不得罪則矣,一旦得罪了對方,那麼,要麼就毫不手軟地斬草除根,杜絕對方事後找茬的可能,要麼就走到一個令對方不得不掐滅所有算計坑害心思的高度,到那時,只需隨意暗示幾句,就能令對方自咽苦果。
“我明白的。”杜芷萱感激地看著白嬤嬤,想起剛才那一幕,依然覺得心裡一陣暢快:“這類小人雖讓人厭惡,卻有個典型的特徵——思慮過多,不會輕易就做出將一個人得罪狠了的決定。”
經由杜芷萱的提醒,結合這一年來,杜芷萱在候府遭受到的疏離和漠視,白嬤嬤嘆了口道,憐惜地看著杜芷萱:“也是,老奴一時想岔了。”
“不,白嬤嬤,你只是關心則亂。”杜芷萱笑了笑,“自從到莊子裡暫住後,我就有近兩個月未回將軍府了。白嬤嬤,待會辛苦你一下,吩咐大家收拾一下行禮,明日用過早膳後,我們就回去。”
“好。”即便杜芷萱不說,白嬤嬤也會這般提醒。
眼下,混亂的候府,確實不適合杜芷萱待,否則,像今日這種殃及池魚的情況,還不知會發生多少次。
不過,縱然如此,卻也熄滅不了白嬤嬤趁機找安平郡主告狀的決定。
書房
“是嗎?”杜侍郎淡淡地看著林管家,目光在林管家額頭那處青紫的痕跡處停留片刻,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果然是翅膀長硬了啊!”
林管家小心肝顫抖了幾下,心裡卻慢慢地滋生出一種叫做興奮和得意的情緒來,臉上卻不露絲毫:“是老奴的錯,明知四小姐行事張狂,卻依然按照候府規矩行事。如今,被四小姐喝斥著磕頭請罪,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只是,唯一令老奴懊惱不安的卻是辜負了老爺的期望!”
至於自己那番張狂的話?
林管家卻是從最初就不打算提起,當然,今日和他同往梨香院外,攔截住杜芷萱去路的小廝們也都會閉緊了嘴巴,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