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雖有所意動,奈何,眼下,因著錢詩雅被禁足,整個倚蘭院侍候的下人,已不能再像往常那樣可以隨意出入將軍府了,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地辦妥此事,卻是難上加難。
“這件事,很簡單。”錢詩雅淡淡地瞥了眼陳嬤嬤,心裡卻越發地憎恨起安平郡主來。
若非在自己被禁足之後。安平郡主就尋到藉口,將王嬤嬤強制性地遣送回老家,她的身旁又豈會缺了這樣一位幫手?
不過。安平郡主也太看得起王嬤嬤了,竟以為王嬤嬤是自己的智囊!
“明日,那些店鋪和莊子的管事到府裡來時,你親自將他們帶到倚蘭院來。”
緩慢說出自己計劃的同時,錢詩雅心裡也不由得冷笑幾聲,對安平郡主這個一面痛恨自己拿捏算計杜芷萱,一面卻又顧及教養自己十多年。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到整個將軍府的猶豫不決的處置事情的性子,還真不知該如何評價了。
不過,若非如此。又豈能有她繼續算計坑害杜芷萱機會呢?
不,不,其實,嚴格說來。也不算是坑害杜芷萱。
畢竟。杜芷萱為何要給自己安一個“福星”的稱號?不就是想要憑藉這樣的稱號嫁入秦王府嗎!
所以,嚴格說來,她這還算是恰到好處地偏幫了杜芷萱一把。
榮壽院
今日當值的唐嬤嬤,輕聲提醒道:“郡主,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安歇吧。”
“唉……”安平郡主長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外面那漆黑得不見星星和月亮的天色,心裡沉沉的。“明日,就是每月雅兒和名下那些店鋪管事見面的日子了。”
“郡主。這一個多月來,大姑娘抄錄了許多經書,想來已深刻地認知到自己的錯誤,你無需擔憂太多。”
敏銳察覺到安平郡主話外之意的唐嬤嬤,雖也知曉安平郡主的擔憂很可能會成真,卻依然按壓下滿腹的思緒,寬慰道:“大姑娘向來是個聰明的,雖一時入了迷障,卻也很快就會走出來,從而明白郡主的一片苦心的。”
“若如此,倒好了。”安平郡主並不那麼樂觀,只因,當年,僅僅只有三歲的錢詩雅,能做出“非同一般”的選擇,那麼,十多年過去後的錢詩雅,究竟成長到了個什麼樣的高度,卻是不得而知了。
雖然,到現在,唐嬤嬤依然不明白為何安平郡主要眼睜睜看著錢詩雅出手算計杜芷萱,就算事發後,依然只是給了錢詩雅一個禁足處理的“高高抬起,輕輕落下”的懲罰。
不過,因著杜芷萱十多年來的裝聾作傻而給人一種“扮豬吃虎”,在最關鍵時刻才出手,一刀狠殺的行事作風,和令人無法忽視的聰慧機敏,以及安平郡主慢慢地偏向於杜芷萱的方行舉止,於是,唐嬤嬤再次寬慰道:“就算真有什麼,想來,也逃不過小小姐的厲眼。”
“更何況,往後,小小姐也要嫁入高門望族,若,沒有這樣的人來練練手,還不知會被人如何地欺負呢!”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安平郡主微微頜首,若非如此,她又豈會在錢詩雅犯下了那樣不可饒恕的大錯後,依然將錢詩雅留在將軍府?不就是為了用錢詩雅被揭破老底後的瘋魔狀態來給杜芷萱練手!
……
武候王府
“福星?”
武候王世子冷笑一聲,滿臉的鄙夷和不屑。
若,杜芷萱這樣惡名遠揚,不學無術,連那些仗著家族之勢橫行霸道的紈絝子弟都不如的姑娘竟會擁有這樣的命格,那麼,這天下間就再也沒有貧賤之分了!
“不過是婦人的陋計,太過粗鄙。”武候王世子眼眸裡滿是厲色:“真是‘頭髮長,見識短’,竟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卻未深思秦王那樣的人是否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只是,倒底是前未婚妻,既然對方已選擇了今後要走的路,我這個做表姐夫的不偏幫一二,確實說不過去。”
該說,不愧是能和錢詩雅一同揹著御賜婚約私下往來,並在短短几年裡生出“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情意的武候王世子嗎?在這一刻,竟和錢詩雅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只不知,之後,候府又會如何的熱鬧?這樣的大戲,可不是年年都能看見的啊!不與眾人一同分享一二,也未免太令人遺憾了。”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萬分殘酷的。
只因,林管家再次逮住了那些疲命奔竄的下人,並將這些奉了武候王世子之命,摩拳擦掌地準備實施各種計策,務必讓這些流言蜚語以最短的時間裡傳遍盛京的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