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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卉推攘到一旁,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的芷蝶微微垂眸,長睫掩住一抹譏誚和不豫。

在芷蝶送上茶水點心後,杜芷萱才看向即使滿臉憤懣地瞪視著自己,卻在這一刻依然不忘記擺出一幅“居高臨下”姿態,以從心理上隱隱給自己帶來一種壓迫感的錢詩雅,“不過是一件小事……”

“這樣大的事情,到了你眼裡,竟變成小事?萱表妹啊萱表妹,讓我這做表姐的可該如何說你呢?”錢詩雅掩住滿腹的憤懣和惱怒,一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一臉平靜的人,竟是以往那個痴戀武候王世子到了願意將自己的尊嚴和傲骨雙手奉上,任由對方肆意踐踏和碾壓的杜芷萱。

“你和武候王世子的這樁婚事,不僅僅是太后賜婚,不可兒戲,更關乎你一生!你也不想想。現如今,你和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約,往後。還能嫁給何人?”

“這些年,你痴迷武候王世子做出來的那些事情,早已傳遍大梁王朝各地,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真有那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願意迎娶你的人家,卻也不過是看在你的候府長房嫡長女的身份。想著借你的身份便利來改變自己家族那低賤的地位,比如說,商人。”

……

杜芷萱淺笑盈盈地看著滔滔不絕的錢詩雅。那清澈透亮的眼眸裡,清楚地倒映出錢詩雅此刻那幅驚訝中暗含惶然,恐慌中帶有欣喜的模樣來。

房間裡的氣氛太過安靜,而杜芷萱那太過鎮定自若的神情。也令錢詩雅猛地掐住了話頭。心裡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只聽得杜芷萱以一種似嘆似笑的語調,輕聲說道:“這件事,除了武候王世子這位當事人以外,目前只有太后,外婆和我三人知曉,倒不知。表姐又是從何處得到訊息的呢?”

而,這。也是因為錢詩雅是安平郡主的孫女,被安平郡主教養著長大,稍有不慎,就會對安平郡主的名聲造成毀滅性的影響。不然,這樣一件普大喜奔的事情,杜芷萱又豈會藏著掖著呢?

錢詩雅心裡一個咯噔,長睫掩住的眼底滿是驚惶無措,被寬大衣袖籠罩住的手指緊握成拳,身子也隱隱地顫慄著。

難道,杜芷萱早就明白了事情真相?

不!

絕不可能!

都說“江山易移,本性難改”,即使出身皇宮內院的嬤嬤手段再高明,卻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裡就糾正杜芷萱那種一點小事就能立刻炸開來,根本就藏不住任何心事的直爽、天意又單蠢的性格……

這般一想,錢詩雅也就定下心來,咬了咬唇,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就帶出了一抹委屈和埋怨,甚至,還不忘記拿手指輕點杜芷萱的額頭,嗔怪道:“你這丫頭,還說呢!”

杜芷萱微微偏頭,避開錢詩雅戳向自己的手指。

錢詩雅手裡的動作頓了頓,順勢收回手指,並用一種“表妹,我明白,我理解”的神情凝視著杜芷萱:“你呀你……唉,讓我該如何說呢?當年,你也是這樣,一聲不吭地在宮宴裡跪下,當眾請求太后為你和武候王世子賜婚,而,現在,你又是不跟我商量一聲,就直接鼓動著外婆入宮退婚……”

“旁的我不多說,只單說,這四年來,你為武候王世子付出了多少,就真得甘心願意將自己的成果拱手讓給旁人?就真得願意這四年的青春歲月虛渡?就真得不會在日後想起此事時後悔懊惱?”

“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很對——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四年你都堅持下來了,那麼,誰敢肯定,再四年過去後,武候王世子就不會因此而感動,傾心於你,並對你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能將自己的私心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人,還真是見的無恥,令人大開眼界啊!

“表姐,這人哪,不能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更不能一葉障目。”杜芷萱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我挺感激武候王世子的。若非他,我不會明白何為真心,何為假意。所以,這四年的青春歲月,就當作我交納的學費吧。”

……劇本不是這樣的啊!

錢詩雅愣怔住了,定定地凝視著杜芷萱,心裡那曾浮現的不祥的預感,如同它們出現時那般,悄無聲息地席捲了她,只令她覺得自己如墜冰窟,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冷,更有一股不知何處而來的徹骨的陰冷之意,如附骨之蛆似的糾纏著她。

杜芷萱捧著紅棗枸杞茶,小口地輕抿著。

房間裡的氣氛一片靜謐。

仿若是被撲面而來的清香氣給喚醒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