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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身份上的差別,當年,她又豈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迎娶安平郡主這個容貌才情皆不如她的姑娘呢?
不過,很快。老夫人就將這些念頭摒棄在外,專注地研究起手裡的幾份清單來。
周嬤嬤立於桌旁,準備好筆墨後。就又拿出候府公庫和老夫人私庫的備份清單。
老夫人先是翻看面料那塊,眉頭微蹙,道:“這些面料太過相素廉價,安王府那些人可都生就一雙富貴眼,將它們全部換成前兒個,綢緞莊掌櫃新送來的那些各地採辦的綾羅綢緞,以便莜兒賞賜王府下人之用。”
“公庫裡那十匹蜀錦和八匹雲錦。全部添上,這些是用來給莜兒裁新衣的。”
說到這兒時,老夫人嘆了口氣:“這世間。總有那些人是‘先敬羅衣再敬人’。單憑這些面料,就能向安王府表明莜兒在候府的重要性。即便那些人心有不甘,想要算計拿捏莜兒,卻也得拈量下自己是否能招惹上候府!”
周嬤嬤遲疑片刻。隱諱地提醒道:“老夫人。這些蜀錦和雲錦中,有四匹是豔紅色。”而,這樣的紅色,若,杜莜尚未出嫁,卻是能穿。但,如今,與人為妾的杜莜。又有何德何能,繼續穿這種豔紅色的衣服呢?
老夫人臉上的肌肉抖動不停。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直線,就連牙齒也因為用力過度而發出可怕的“咯吱”聲響。
許久後,老夫人才喟然一嘆,滿臉的失落和哀傷:“罷了,就將那四匹顏色鮮豔的剔除,再重新換八匹顏色粉嫩些的面料吧。”
這些面料,稍次於蜀錦和雲錦的貴重,卻依然是世家貴女們追捧的面料。
即便如此,老夫人依然覺得杜莜吃了大虧,遂本著補貼杜莜的想法,道:“我記得,我那兒還有件白珍珠衫?公庫裡還有件粉珍珠和黑珍珠衫?將它們也歸到上面。”
“相比起那些眼皮子淺的,喜歡些紅寶藍寶和翡翠之類上不了檯面的物件,莜兒卻最愛珍珠。”
老夫人佯裝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杜芷萱居住的文斕院,雖,到現在,她依然弄不明白杜芷萱為何一改之前的喜歡珍珠,突然變得喜歡寶石和翡翠這些石頭來,但,這並不妨礙她利用這一點,來譏誚和嘲弄於杜芷萱的同時,不著痕跡地抨擊安平郡主這位杜芷萱的外婆。
“老奴記得,老夫人也獨愛珍珠。”周嬤嬤抿唇輕笑:“由此可見,大小姐和老夫人性情相近,往後,定也能像老夫人這般,過上令人豔羨的幸福生活!”
“嗯。”和這世間許多老人家一樣,向來疼愛杜莜的老夫人,也頗為喜歡旁人誇獎杜莜,以來間接地誇獎於她的逢迎吹捧手段。於是,這一刻,老夫人難得地摒棄了因為再次想起杜芷萱,而心裡滋生出來的厭恨憤怒等情緒,只是專注地研究起杜莜的嫁妝清單來。
“從公庫裡挑選十套珍珠頭面,再加兩匣散珍珠。”老夫人想了想,又漫不經心地補充道:“再添一箱寶石翡翠頭面首飾,以便莜兒嫁入王府後,賞賜下人之用。”
真想知道,杜芷萱這個被安平郡主嬌縱得不識人間疾苦的姑娘,知曉此事後的臉色!
周嬤嬤臉上再次浮現一抹遲疑:“老夫人,公庫裡有部份寶石翡翠頭面是皇家御賜,不太適合賞賜下人。”
“那就將這些頭面首飾,重新挑選出來,和那十套珍珠頭面放在一起。”老夫人擺了擺手,道:“雖,世人都重珍珠,而甚過寶石翡翠,不過,任何地方都有些特立獨行的人。不定哪天,莜兒就認識一些獨愛寶石翡翠的人,到那時,這些頭面首飾就能派上用場了。”
“雖然金銀之物太過俗氣,不過,人生在世,誰能真正逃離金銀呢?”老夫人輕點著金銀之類的物件,頗為財大氣粗地說道:“金銀頭面,各挑二十套做工最精美,最華麗的。不論莜兒自用,還是用來賞人,都是挺好的。”
“還有,這些雕刻了動物和花草等吉祥物件,用來賞賜下人的金銀錁子,也各搬兩箱。”
“如今,莜兒既嫁入王府,以前那套用酸梨木打造的傢俱就不能用了。只是,時間太過急迫,唯有將公庫裡那些紅木和檀木傢俱全部找出來,挑上儲存如新,做工最好的,做為莜兒的嫁妝。”
……
總之,無論如何,這些東西也不能留給其它人,尤其是杜芷萱這個討人嫌的丫頭!
哪怕,這些物件都是錢涵夢的嫁妝,那又如何?
哪怕,杜芷萱的手裡,握有錢涵夢的嫁妝清單,但,既然,前段時間,特意趕來勇誠候府,幫助杜芷萱索取嫁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