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是不是你?”
“小李姨娘,你這樣隨意地攀扯人,真得好嗎?”杜芷萱似笑非笑地看著小李姨娘,無視了身旁眾人看向自己時那灼熱的恨不能立刻就群起攻之的目光,嘆道:“畢竟,這偌大的候府下人,可不是我這樣一個連管家權都沒摸著的小姑娘能指使得動的。”
“雖然,其實,我也覺得以顧小姐的身份來說,想代替二姐嫁與寧王嫡次子為妻,不過是白日做夢,但,這世間可有這樣一句話——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而,以二叔待小李姨娘的情意,誰知道是否僅僅只因枕邊幾句話,就能令二叔更改這樁聯姻的人選呢?”
果然,下一刻,就只見氣得臉紅脖子粗,若非身旁的丫環婆子攔阻,早就不管不顧地奔到小李姨娘和顧盼歡這對賤人母女身旁,狠狠地甩她們幾個大耳光的於氏,再也忍不住地暴怒出聲:“下作的娼婦!”
“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果不其然,今兒個,可不就讓我瞧見了這樣一出好戲!”
於氏根本沒理會老夫人那皺眉不悅的神情,更沒空去注意到杜芷菡嘆息的目光。也懶得再去看眼被這樣鐵一般事實給驚呆了,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的二老爺,只是看著那個骯髒不堪的男子。嘴角微勾,道:“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不成全了你們這對有情人,讓我這顆心都覺得不自在。”
“畢竟,我向來都是一個善良的人。”於氏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長髮,慢悠悠地補充道:“不然。沉塘這樣的事情,落在一個惹人憐愛的水靈靈小姑娘身上,可不好。”
要麼就嫁給這個男子。要麼就直接弄死,表面看來,於氏給了小李姨娘和顧盼歡這對母女兩條路,實際上呢?
“多謝夫人成全。”男子滿臉歡喜地給於氏磕頭。那一個又一個落到了實處的磕頭聲。和那誠懇的拜謝動作,都只令於氏覺得今日徹底圓滿了!
“這……”二老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直到這一刻才恍惚地說道:“罷了,既然彼此都有情意,那就多備些嫁妝吧。”
“表哥?!”小李姨娘滿臉的驚詫和不可置信,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冷血無情的話,竟是從以往那個連自己落了一滴淚水都心疼不已,並不止一次許下會找機會休了於氏。將自己扶正等諾言的二老爺嘴裡說出來的!
二老爺一如既往地用疼愛和憐惜的目光看著小李姨娘,勸說道:“到時候。有大筆傍身的銀子和嫁妝,又有不可隨意欺侮的孃家,更是真正心儀的男子,想必,歡兒一定能過得很好。”
話落,二老爺就忍不住掩住打了一個哈欠,拿手按了下被今晚這糟心事給吵鬧得有些酸脹疼痛的額頭,就準備轉身離開了。
就在這時,一直捻動著佛珠,和旁人一樣保持著“作壁旁觀”姿態的老夫人突然出聲了:“不行!”
果然!
除了早有所預料的杜芷萱以外,其它的人,包括自詡早就摸透了老夫人心思的杜莜都不由得用驚詫莫名的目光看著老夫人,仿若不敢相信這樣一個重視候府清譽大過天的老夫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阻攔動作來。
還是該說這顧盼歡,才是真正被老夫人放在心尖上呵護疼寵的人兒?
這般一想,眾人就不約而同地撇了眼垂眸不語的杜莜,眼底也就帶出了一抹嘲諷和譏誚來,那樣灼熱的目光,只令杜莜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胸口那團一直熊熊燃燒的爐火給灼痛了。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杜莜卻不能,也不敢出聲,只能作出一幅“你們在看什麼,我怎麼不太明白”的無辜可憐的模樣,繼續將自己當成一尊用來擺設的花瓶,不吭一聲。
院子裡那詭異的氣氛,並不被老夫人放在眼裡,只是難掩疼愛和憐惜地看著顧盼歡,迭聲吩咐人拿來薄被,裹著顧盼歡,將顧盼歡送回屋子裡後,再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臉色慘白,猶如一團爛泥般癱軟在地上的男子,道:“來人,將這人關起來審問,我要知道,究竟是誰在候府裡興風作浪!”
話落,老夫人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看了眼杜芷萱,然後,就在眾多丫環婆子們的攙扶下離開了。
接著,錢氏等人也仿若約好了似的,齊齊離開了。
當然,在離開之前,眾人都有意無意地瞥報眼杜芷萱,眼眸裡那不加掩飾的嘲諷和譏誚等惡意,和杜莜等人那同情、憐憫的目光混合在一起,猶如被激怒的大海般,誓要將杜芷萱這樣一個引導整件事情發展的源頭給擊滅!
“小姐?”芷蝶不安地喚道,剛才那一瞬間,她真得有一種自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