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出入皇宮,可有感受到,皇宮很多地方的景色,都略遜於勇誠候府呢?!”
“表姐,慎言!”杜芷萱斂了臉上的笑容,鳳眼微眯,不悅地瞪了錢詩雅一眼,“那可是天下最尊貴的地方,住著最最尊貴的人,理當享受全天下最最尊貴的物件。”
即便杜芷萱很討厭勇誠候府那種“上樑不正下歪歪”的風氣,但,說到底,只要她一日姓杜,身上流著勇誠候府的血液,那麼,就真正是與勇誠候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雖然我一向信奉‘清者自清’這句話,但,誰敢肯定這世間是否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像表姐這般‘天真無邪’,‘性情直爽’‘快言快語’的姑娘,稍有不慎就將一整個候府的人的安危都拖下水了呢?”
“今日這番話,我不希望再聽見第二次。”安平郡主放下手裡的茶杯,雙眼微眯,冷冷地掃視過屋內眾人,尤其在錢詩雅和武候王世子兩人身上停留最久,“倘若,有任何只言片語傳出去,那麼,我就唯你們是問!”
“祖母……”錢詩雅怎麼也未料到,原本給杜芷萱挖的坑,竟會變成自己墜落到裡面,忍不住焦急地為自己分辨道:“這些話,我也是聽人說的。當時,我就狠狠地斥責了他們。今日之所以會說出來,也只是想給萱表妹提個醒,以免往後再遇見這樣的情況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從而被外人牽著鼻子走,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杜芷萱淡淡地瞥了眼錢詩雅,嘴角微勾,卻並未出聲與錢詩雅爭辯一二。
安平郡主並未接錢詩雅的話,只是逐客道:“時辰不早了,你們還得回府,我就不多留了。”
“祖母!”錢詩雅猶如被踩到了尾巴尖的貓咪般,全身的毛髮都炸開來,胸口的怒氣翻騰不息,卻在安平郡主那極冷漠疏離的目光裡,猶如被戳破的氣球般,慢慢地扁了下來,換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姿態:“現在才午時……”
依照常理,回門這一日,得在孃家用過午飯,太陽落山之前再趕回夫家的。
而,午飯的豐盛程度,從某方面來說,也代表了這個姑娘在孃家的地位。
武候王世子板著一張臉,眼含不悅和憤懣,正準備出聲質問安平郡主時,卻被一直留意屋內情況的杜芷萱出聲截斷了:“外婆,今日是表姐的回門宴,為了這次的宴席,你可是提前好幾日就吩咐廚房,備下了一大桌表姐最愛吃的飯菜呢!”
“祖母,是我錯了。”錢詩雅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姑娘,尤其在今日這般重要的場合,又豈會在踩到安平郡主的底線後,再繼續不要命地折騰?
“萱表妹,明日,我會遣人將賞花宴的貼子送過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錢詩雅整顆心都在滴血。只因,從最初,錢詩雅就沒打算要送貼子給杜芷萱!
如此一來,待到杜芷萱當日,仗著自己和錢詩雅是嫡親表妹的關係,帶著一眾候府姑娘準時抵達武候王府,等待著杜芷萱的就會是兩年前,錢詩雅攜候府姑娘赴相府嫡女宴會時,因為沒有貼子而被拒之門外,丟人現臉的悽慘境況!
杜芷萱點點頭,笑眯眯地應承下來,仿若並不知曉錢詩雅最初打的壞主意似的,唯有眼底流露出來的那抹譏誚和嘲弄,才將她心裡真實想法給出賣。
就連安平郡主,也只是神情平淡地看著這一幕,直到這時,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原地,看向杜芷萱的目光裡滿是欣慰和讚歎。
被三個女人一致忽略掉的武候王世子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更找不著一個合適的插話的機會。末了,他也只能繼續作壁旁觀,心裡那些對將軍府的不滿和憤懣等情緒卻越發地濃郁起來。
無論如何,今日是錢詩雅與武候王世子兩人的回門日,安平郡主親自等在榮壽院迎接錢詩雅這位上了皇家玉碟身份的武候王世子妃,曾經的將軍府姑娘,從某方面來說,代表了將軍府對錢詩雅的看重。
可,偏偏,錢將軍這位男主人竟未在府,這,也就罷了,誰讓錢將軍簡在帝心,又身肩護衛京師的重責,成年累月地駐紮在京郊大營呢!
但,將軍府的三老爺,如今擔任大理寺卿的錢睿淵呢?倘若,他真如外人所說那般疼愛錢詩雅,即便要上朝,不也可以提前休假嗎?
退一步來說,就算皇帝與錢睿淵有要事商談,令他根本就抽不出身回府,那麼,錢詩雅那幾位堂哥呢?哪怕由19歲,卻還在書院裡唸書,只待下場參加科考的錢錦宏帶著一眾弟弟們出面,也好過將武候王世子一人孤零零地晾在榮壽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