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醫斜睨了杜芷萱一眼,一臉的“你就繼續吹”吧。
偏偏,杜芷萱竟仿若未聞似的,繼續嘆道:“這世間,如我這樣‘以德報怨’的善良人,還真是再也找不著第二個了!”
“確實,這世間,再也找不著如你這般,心眼小如針尖,信奉睚眥必報的姑娘了!”林太醫點點頭,毫不猶豫地曲解了杜芷萱的意思。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杜芷萱攤手,聳肩,滿臉的無辜,“更何況,就算我拼著嫡親表姐妹徹底結成死仇的念頭,親自跑到將軍府與表姐講述此事,但,你覺得,她會相信嗎?”
只怕,以錢詩雅對武候王世子待她情深意重的迷之信任,會毫不猶豫地譏誚她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更會對外放出她還痴戀著武候王世子的流言蜚語!
不待林太醫回話,杜芷萱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陷入愛情泥潭的人,尤其是女人,情商智商跌到谷底,也就罷了。關鍵,稍有外物刺激,她們就會化為瘋子,死命地折騰自己的同時,也折騰周圍其它人。”
“不死不休的那種哦!”
“我覺得,你想得有點多。”林太醫輕撫手臂,安撫住那些欲隨風搖擺的汗毛,“你那表姐,怎麼瞧,也不像是個陷入愛情泥潭的姑娘。”
“是呀,我敢肯定,最初,對武候王世子,她也是存了利用之心。”杜芷萱輕笑一聲,道:“但,人心都是肉長的,當一個人長年累月地待另一個人好,只要對方不是鐵石心腸,都難免感動於此人的良苦用心,從而有意無意地注意起這人來,並在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將一顆芳心繫於此人身上。”
“更何況,自古以來,‘女人是感性的,男人是理性的’。而,能令人冠以‘文武雙全,俊美儒雅,鳳度翩翩,性情和善’讚歎話語的武候王世子也並非一個蠢貨,又豈會感受不到表姐的真心假意?!”
“只不過,表姐‘一葉障目’,竟到現在依然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在利用武候王世子。”杜芷萱冷笑幾聲,眼前仿若浮現了錢詩雅嫁入武候王府後,利用自己前世的記憶,將武候王府鬧個底翻天的美妙情景來。
“你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有些事,經不起細細推敲。此刻,聞聽此言的林太醫,就忍不住將錢詩雅和武候王世子之間的相處來往情景,在腦子裡回放了一遍又一遍,終於不得不承認,杜芷萱說的對極了!
“不過,說來,我也挺好奇,你怎麼會發現這些的?”
“很早以前,我就覺得表姐與武候王世子兩人的相處太過親暱,只不過,那時,我並未多想。”杜芷萱微垂眼眸,輕嘆了口氣,“只是令旁人有意無意地提醒,規勸他們,以避免他們因一時的意亂情迷,而走上一條佈滿荊棘的錯誤之路。”
“畢竟,無論如何,一人是我嫡親的表姐,一人是我的御賜未婚夫。這兩位,無論哪一位事發,都難免影響到我的同時,更影響到將軍府和勇誠候府的清譽。”
這世間,還真沒有幾個蠢貨。
尤其,世家望族中,即便受制於諸多緣由,卻也會在長輩親人的指點下,敏銳地察覺到隱於幕後的真相。這一點,並不因為原身那顯露於外的“囂張跋扈,任性妄為”的流言蜚語,和候府眾人一致認定的“天真單純”“心軟易騙”等真實性情而有任何的不同。
只不過,原身還未來得及抽身而出,就因為心裡那從未消失過的對錢詩雅的情誼,而落入錢詩雅和武候王世子兩人精心的謀算裡,最終,身敗名裂,悽慘而亡。
而,這一切,對穿越而來,手持“地獄之王”金手指的杜芷萱來說,還真不是個事。
“可惜,後面發生的一切,證明我純屬心軟。”杜芷萱笑了笑,眼底隱隱流竄過一抹譏誚和嘲弄,“不過,也正是我抽身而出,才真正做到了‘旁觀者清’。”
“如今,我倒是期盼起表姐與武候王世子的‘相愛相殺’大戲了。”這世間,最精彩的報復手段,莫過於令“有情人”反目成仇。
林太醫瞥了眼裝模作樣的杜芷萱,只覺得這般滿腹壞水的杜芷萱,看起來越發地可愛起來。不過,為了避免杜芷萱“得意之下,形態皆失”,林太醫還是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那翹起來的嘴角捋平。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用什麼法子,將訊息透露給你那表姐?”
“當然是表姐嫁入武候王府,順利取得王府管家權之後。”杜芷萱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聽說,有經驗的老嬤嬤,能從一個人的走路姿態上,看出那位姑娘是否已破身。”無論遣誰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