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誠候府前往安王府,一為杜莜撐腰,二為警告安王府那些因著杜莜懷孕而蠢蠢欲動的王妃側妃庶妃之流想法的她,卻並不打算輕易就放棄這樣一條捷徑。
“不打算跟莜兒重修於好?”
重修於好?
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們這對所謂的“同父異母”姐妹,從沒有好過,又何來的“重修於好”呢?!
杜芷萱驚訝地瞪圓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老夫人竟能腆著臉,做出這等“睜眼說瞎話”的事情來!
“祖母,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
杜芷萱苦笑著搖頭:“只是,這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有時候也是要看緣份的。有些人,其它人覺得很好,但,落在我眼裡卻處處都是缺點,並不願意耗費心神,放下身段,虛與委延。有些人,其它人覺得處處不好,避之不及,但,我卻覺得這人特別地真誠無偽,願意與其坦誠相交。”
仿若未瞧見老夫人那垮下來的面容,和不悅地瞪視著自己的神情似的,杜芷萱再次補充道:“而,大姐和我之間的矛盾,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屬於無法調節的。”
雖然,杜莜這個姑娘,不過是被老夫人那唯利是圖的三觀給養出了一個利慾薰心的性子,再有錢氏刻意地捧殺和放縱,以及杜芷薇和錢詩雅隱隱的挑釁暗示之詞,才會令原身和杜莜形成一個“非死不可”的死結。
但,在杜芷萱這個接收到原身記憶的穿越女來看,杜莜雖也有錯,卻並非像處處坑害算計了原身的錢詩雅那般罪無可恕。
說到底,兩人也不過是被錢氏和李姨娘的妻妾之爭而牽聯上,彼此之間卻並無深仇大恨。
只是,這,並不代表杜芷萱就準備和杜莜重修於好。
三觀不同,怎麼做朋友呢?
“你並沒有做出努力,就怎知,你們之間的矛盾無法調節?”老夫人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一針見血地說道:“說到底,你們是一父同胞的嫡親姐妹,就算偶爾有些小矛盾,又有什麼關係?就像牙齒和舌頭都還會打架,就更不用說,你們還是生母不同,彼此有著不同利益的親姐妹。”
“但,那又如何呢?”老夫人冷冷地看著杜芷萱,只覺得杜芷萱這個丫頭,還真是枉負了安平郡主特意請來的六位嬤嬤的指點,連這樣一個淺顯而又簡單的“冤家宜解不宜結”的道理都堪不破,看不懂,識不清。
“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如今,莜兒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世子側妃,又懷了對龍鳳胎,往後,還不知會有多少後福。而,你雖是御賜的秦王妃,但,還尚未嫁入秦王府,日後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卻還無法預料。”
“更何況,說句不好聽的話,秦王那‘煞神’的命格,人所皆知,即便,你是眾望所歸,能抵禦秦王一身‘煞氣’影響的‘福星’,那又如何呢?”
“說到底,秦王的‘煞星’命格已得到了證實,但,你的‘福星’命格,卻還未得到進一步的驗證。”
“畢竟,自古以來,所謂的‘福星’,皆能‘逢凶化吉’,無論處於什麼樣堅難的困境裡,都會遇見願意伸手攙扶偏幫的貴人。”
“更甚至,‘福星’還具備令一眾親友發自肺腑尊敬喜歡,並願意為其‘赴湯蹈火,再所不惜’的能力。”
“倘若,有人慾算計‘福星’,只怕,才剛剛起了這個念頭,就會遭受到來自於老天爺賜下的可怕的打擊。”
“而,這些,說實話,你皆不具備。”
若非如此,杜芷萱又豈會被錢詩雅這個看似雙眼清明,實則,眼底深處隱藏著貪婪和野心的姑娘玩弄於鼓掌裡,並被武候王妃特意遣人傳出聲名的“文武雙全,俊美儒雅”的武候王世子給迷了心竅,做出一眾令人嘆息扼腕不已的舉動呢?!
“想必,你比我們都清楚,外界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與秦王是天造地設一對佳緣’的‘福星’話語,由何而來。”
“無論如何,你這種為候府的未來而堵上未來,併為府裡姑娘而堵上性命的舉動,都是府裡其它未出嫁姑娘學習的榜樣。”
“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為有你這樣‘為家族之計,而付出終生’的姑娘而自豪,驕傲。”
“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點。”說到這兒時,老夫人端起茶杯,輕抿了口水,滋潤了下那有些乾涸的喉嚨,“眼下的你,如走鋼絲的人,稍有不慎,就會跌個粉身碎骨。”
“在這等情況下,難得遇見這樣的好時機,你不放下舊怨,和莜兒重修於好,還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