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位為杜莜診脈的御醫以外,就還有杜莜這位當事者!
“自古以來,御醫這項看似高危險的職業,為何還能引得一眾醫者前仆後繼呢?”林太醫冷笑一聲,“不外乎是他們有一項特有的逃避技巧。”
杜芷萱嘴角抽了抽:“所謂的法不責眾?”
“不!”林太醫搖了搖手指,意味深長地說道:“推委責任。”
杜芷萱眨了眨眼,很快就明白了林太醫的未盡之言。
一瞬間,不知該嘆息杜莜這種煞費苦心佈局,卻早在最初就已輸得一敗塗地的情景了,還是該讚歎安王府這樣一個小小的王府後院,不僅有那為著榮華富貴而攀護權勢的姑娘,也有那頗有心機謀算,誓要成為人上人的姑娘,更有著那才情容貌皆不輸所謂的“盛京明珠”的姑娘!
“可惜了……”杜芷萱為這些因著諸多緣由而圍著一個男人轉的姑娘,那可預見的悽慘未來掬了捧同情的淚水,再次慶幸在那樣一個開明的時代生活了幾十年的自己,哪怕穿越到大梁王朝這樣一個古代,卻也不會像那些土生土長的姑娘一樣被人為地封閉了眼界。
倒是林太醫,雖不明白杜芷萱因何而發出這樣的感嘆,卻依然撇撇嘴,道:“有什麼可惜的?不過是‘求仁得仁,又有何怨’!”
杜芷萱悚然一驚,立刻就將自己心裡突然滋生出來的那些絕不該有的驕傲與自大的情緒拋到一旁去,感激地看著林太醫,道:“林太醫,你說的很有道理,是我一時陷入迷障了。”
“不過是一件小事,算不了什麼。”林太醫不以為然地說道,做為一個在世間飄泊了千百年的鬼鬼,林太醫可謂是真正的見多識廣,又如何會同眼前這個年歲連自己的手指零頭都達不到的小姑娘計較呢?
更何況,以杜芷萱的年紀,能想到這麼多,已算是極不錯了。旁的,卻是需要真正的人生經歷,才能積累到足夠多的閱歷,成為一個真正睿智從容的姑娘。
寧王府
杜芷萱淡淡地看著眼前這荒敗的院落:“這,就是寧王府四夫人居住的地方?”
“這……”晚春的盛京,正是一年中最舒適的季節,但,在這樣溫度宜人的天氣裡,婆子依然汗流浹背,一臉的焦急無措,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末了,婆子只能在心裡暗恨那特意跑到管家面前詆譭自己,並在杜芷萱抵達寧王府後,特意將自己叫來給杜芷萱帶路的仇人了,打定了主意回頭定要好生地回報對方一番!
“嗯?”杜芷萱眉頭微蹙,不悅地瞪視著眼前的婆子,身上隱隱地流露出一種久居高位者才具備的冷冽威嚴,令人生也不可抗拒心裡的氣勢,“今兒個,我算是見到了寧王府與眾不同的規矩,還真是長見識了!”
婆子的頭垂得更低了,恨不能地上突然裂開一條大縫,那麼,她一定毫不猶豫地跳進去,將自己深深地掩埋起來,以逃離來自於杜芷萱身上那越來越令人惶恐無措的威勢。
看門院門的婆子上前幾步,神情不卑不亢地解釋道:“縣主,四夫人之所以被遣送到此院,卻是因為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是嗎?”杜芷萱挑了挑眉,“我倒想聽聽,什麼樣的大錯,才能這般對待你們王府的四夫人,勇誠候府的二姑娘,我的二姐?”
婆子神情不變地解釋道:“這是王府家務事,不便告知縣主。”
“家務事?”杜芷萱冷笑一聲,雖,嚴格說來,她同二房嫡女杜芷菡之間並沒有多少姐妹情誼,但,在獲悉自家姐妹被夫家欺凌的訊息時,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出聲抗議,而不是什麼都不做的漠視。
“據我所知,截止到今天,貴府依然未遣人到候府說明此事。”
杜芷萱神情不悅地瞪視著眼前這位穿著打扮皆不凡,看著就像是王府某位主子身旁得力幫手的婆子:“若我今日未到寧王府,是否你們準備一直瞞著此事?直到我那可憐的二姐被你們磋磨致死,才隨便遣人傳個訊?”
“寧王府向來重視規矩,又豈會冒著被天下人恥笑的危險,做出這等不明智的決定?!”婆子一板一眼地說道,若非顧及杜芷萱是未來的秦王妃,頗得太后、皇帝和皇后三位**oss的寵愛,只怕會挑明以杜芷萱的身份,根本就不夠資格隨意編排寧王府,要將杜芷萱拿下治罪之類的話語了!
“這話,可就令人費解了。”就在杜芷萱準備再暢言時,那些自從她抵達寧王府後,就聞訊而來的鬼鬼們紛紛吐槽起來。
“小美人,你不要白費力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