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一聲的時候,她只覺得那不知何時籠罩於身的悲傷和絕望等情緒盡皆消失,有那麼一縷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灑落在身上,帶來了獨屬於冬日陽光的溫暖。
“我沒事。”錢氏反摟住古嬤嬤的腰身,忍不住回想起年幼時,在古嬤嬤的看護和照顧下盡情玩耍的歡快日子裡,眼底難得地浮現一抹懷念和傷感。
只因,這世間,還真沒有後悔藥。
過去的,再如何地後悔和懊惱,卻也無濟於事。與其一徑地沉浸在失去的痛苦情緒中,倒不如正視這樣的痛苦,在往後的日子裡修正自己的人生,以免出現一連再令自己痛苦和懊惱的事情。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錢氏由著古嬤嬤為自己拭去眼淚,並像當年一樣,就著古嬤嬤的手指,小口小口地飲著茶水,以驅散自己身體裡最後一絲寒涼之意。
古嬤嬤並不打算詢問錢氏想通了什麼事情,但,架不住錢氏突然生出來的傾訴的**,只能任由錢氏拽著自己的手臂,並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將自己按到了椅子裡。
“奶孃,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未出嫁之前,我就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將古嬤嬤眼底的驚詫莫名神情盡收眼簾的錢氏,苦笑了一聲,道:“以前,我並未懷疑過那人的用意,如今瞧來,唉……”
錢氏長嘆了口氣,一臉的失落和傷感:“自我懂事起,我就清楚地察覺到,母親待我與長姐的不同之處。故,在那人傳訊與我時,我才會獨身一人赴約,並堅定不疑地相信她的話。”
不待古嬤嬤出聲詢問,錢氏又道:“奶孃,想來,你也知曉,當年,將軍府鬧出來的那出‘遺孤’事件的前因後果吧?”
“不錯,我就是那位遺孤的親生女兒,而,那位在我年滿十歲,第一次出府參加宮宴後,悄悄遣人傳訊與我的人,就是我孃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世人皆傳,母親善妒,才會苛待了我娘。實際上呢?”想起自己調查到的那些真相,錢氏微微垂眸,一臉的黯然,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是那樣一個“狼子野心”“恩將仇報”女人的骨血。
“‘狸貓換太子’的故事,世人皆熟悉,而,在我的身上,則再次驗證了這句話。”
短短一句話,就令古嬤嬤立刻猜測到錢氏未詳說的那些真相,看向錢氏的目光裡,卻依然滿是憐惜:“夫人,當年,你還年幼,難免會犯下‘識人不明’的錯誤。只要往後誠心悔過,想必,郡主會明白你的苦衷的。”
“話雖如此,但,我醒悟得太遲了。”錢氏抿了抿唇,卻並不打算告訴古嬤嬤,單單錢涵夢於產房裡“一屍兩命”這件事,就註定了將軍府永遠不可能原諒她。
甚至,錢氏還違背了當年嫁入勇誠候府時發下的“將杜芷萱當成自己親生閨女般,細心教養”的諾言,並因為錢詩雅的蠱惑,而放縱杜芷萱成為候府眾人算計坑害,踩踐凌虐的墊腳石,更與錢詩雅聯手“捧殺”了杜芷萱。
此事一出,可謂是徹底堵住了錢氏欲與將軍府修補關係的源頭。(未完待續。)
第681章 細說兩府敵對因
“夫人,老奴以為,任何時候‘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古嬤嬤醇醇勸說道,“說句大不道的話,世人總以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並因此而原諒那人。但,老奴以為,倘若,能在之前就幡然醒悟,並加以補救,那豈不是更好?”
“畢竟,利用外來之力,強硬地令人‘化干戈為玉帛’,表面看來,確實佔盡了上風。但,誰敢肯定,那礙於無奈而說出‘原諒’兩字的人,會不會將滿腹無法排解的鬱氣發洩到對方的兒孫身上?”
就如這十多年來,安平郡主礙於長輩的身份,而不能直接出手對付杜芷薇,卻可以毫不猶豫地漠視杜芷薇,並竭盡所能地抬高杜芷萱,從而令世人心裡生出諸多念頭來。
比如說,是否錢氏這位繼室未盡到嫡母兼小姨的職責,任由杜芷萱被勇誠候府一眾人算計和坑害不說,還自個兒在後面煸風點火,推波助瀾。
又比如說,安平郡主數十年如一日地冷待勇誠候府和錢氏,是否說明當年錢涵夢於產房裡“一屍兩命”這件事,並不是表面看來的那般簡單。
“無論如何,夫人,你也得為九小姐想想。”
如今的杜芷萱,已是板上釘釘的秦王妃。而,做為杜芷萱一父同胞嫡親的妹妹,倘若,杜芷薇繼續保持著目前這種不交好杜芷萱,卻也不再像往常那樣頻繁出手算計坑害杜芷萱的情況,那麼,又如何不能借杜芷萱之勢,謀得一樁良緣呢?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