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太醫竟還頗有興味地問道:“想不想知道,他們為何而爭執?”
杜芷萱翻了一個白眼,這,還用問嘛?!
“不錯,和你有關。”林太醫輕撫衣袖,在杜芷萱身旁落坐,道:“武候王世子說錢詩雅欺騙了他,否則,如今迎娶你的就會是他,而不是那被世人稱之為‘煞星’的秦王。”
“武候王世子還說,若非錢詩雅刻意挑撥兼勾引,他並不會直到此刻才發現,他真正愛著的人是你,而非錢詩雅。”
“武候王世子還說,他一定會上折,與皇帝請罪,並請求與錢詩雅和離。”
……
“我那表姐怎麼說的?”出乎林太醫預料之外,杜芷萱並未因武候王世子這番莫名的攀扯話語而氣惱,甚至,臉上的神情依然那般地平靜,仿若,即將可能名聲受損的那個姑娘並非她本人似的。
林太醫狐疑地看著杜芷萱,雖心裡不解,嘴裡卻道:“還能什麼呢?不就是將當年武候王世子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全部攤開來講個清楚嘛!”
“這,才應該是‘郎有情,妾有義’,足可傳唱千古的愛情故事。”杜芷萱笑了笑,原身痴纏武候王世子近五年這件事,在錢詩雅和錢氏兩人的聯手之下,大梁的世家勳貴之家,又有幾人不知?
唯一真正被瞞著的,也只有那些生長於窮山僻壤之地的人而已。
既如此,那麼,有些事,又何必遮掩呢?倒不如,將一切大白於天下,任人評說,自有那聰明的人,知曉何為“事實真相”。
將軍府,榮壽院
遣退前來報訊的嬤嬤後,沉默許久的安平郡主才輕嘆道:“我那可憐的萱兒,竟然又要遭受這樣大的罪過。”
秦嬤嬤親自沏了一杯茶水,遞到安平郡主面前,輕聲寬慰道:“郡主,老奴以為,這些事情,本就瞞不過世人。”
“與其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受了某些有心人的蠱惑,從而私下裡議論縣主,倒不如將一切都撕虜開來。”
“如此,也才能讓人明白孰錯孰對。”
就如化膿的傷口,必需要將傷口上面的爛肉剜掉,再上藥包括,才能徹底全愈。
“你說的,我又何嘗不明白呢?”安平郡主一臉的心疼和擔憂,心裡更有著濃濃的自責和無奈。
倘若,他們早些察覺到不對勁,那麼,是否,杜芷萱就不用經這一遭?!
想想看,杜芷萱未能“幡然醒悟”,那麼,落入眾人謀算中的杜芷萱,如今,又會落得個何等可怕的悽慘結局?!
這些事情,還真不能深思。
只因,每次深思的時候,安平郡主就會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人用力地揪住,唿吸間,絲絲縷縷的痛楚漫延開來,卻又無力阻止,更無力反抗。
勇誠候府,梨香院
“咳……”一陣急促的嗆咳之後,出現在周嬤嬤耳裡的,卻是那根本就不顧及自己身子是否能承受的瘋狂大笑聲。
“哈哈哈……都說老天是公平的,這世間,任何事,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如今瞧來,可不如此!”
“老夫人,太醫曾說過,如今,你需要平心靜氣,好生將養著,才能儘快恢復。”周嬤嬤端起茶杯,用手試了試杯子的溫度,將杯子遞到老夫人唇旁,服侍著老夫人飲了小半杯溫水後,才將杯子放回桌上。
“這偌大的候府,可還需要你操持呢!”說到這兒時,周嬤嬤還搖了搖頭,“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府裡亂成了什麼樣,唉……”
“倒是辛苦老大了。”老夫人眼皮微耷,神情平淡地說道。
即便一直待在房間裡養病,幾乎可以用“足不出戶”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但,做為從未曾真正放手候府權勢的老夫人,卻依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候府內裡的“亂象”。
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她不僅未生出絲毫的怨懟和憤懣,不甘和惱怒等情緒,反而還隱隱覺得興奮和激動,恨不能這樣的日子再長久一些……
飛羽院
“看來,那武候王妃終於出手了。”錢氏冷笑一聲,那顆不知何時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原處。
“如此,倒也好。”省得她再煞費苦心地想法子整治錢詩雅!
“夫人,咱們早該如此了。”古嬤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這世間,最高明的算計人心的法子,從來都不是“明裡暗裡”使計策,而是“坐山觀虎鬥”,待到兩敗俱傷之時,再出來收那漁翁之利!
錢氏沉吟片刻,交待道:“奶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