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錢氏神情有所意動,古嬤嬤心裡一喜,繼續道:“九小姐是你的親生女兒,倘若,你真得出了什麼事,留下九小姐一人,豈不是輕易就被候府這些狼虎之輩給吞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一根?”
“哪怕為了九小姐,你也要立起來。”
無論是以普通侍妾身份,被抬入安王府的候府大姑娘杜莜,還是十里紅妝嫁入安王府,成為喜好龍陽的安王嫡次子正妻的二姑娘杜芷菡,抑或是同樣以普通侍妾身份,被抬入三皇子府的三姑娘杜茉,這一切,說明了什麼?
什麼叫“賣女求榮”,這,就是典型!
偏偏,早就在老夫人潛移默化之下被養歪的一眾候府姑娘並不以為許。甚至,還覺得老夫人特別疼愛她們,為她們著想,才會煞費苦心地幫她們謀取這樣一樁高門望族的姻緣!
——這,就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即便,四小姐再如何地蹦躂,卻也因著‘孝道’一事,而難免被老夫人拿捏。更何況,世人向來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若,老夫人真打算為四小姐謀得一樁良緣,連將軍府也無權阻止。”
而,以老夫人待杜芷萱的厭惡和嫌棄,又豈會像待杜芷菡和杜茉兩人一般出言過問婚事,只怕會隨手就塞到了比候府還要混亂的公候之家裡,從此以後,再也不過問杜芷萱的生死存亡。
但,這一切的提前是錢氏依然存活,並且繼續執掌候府庶物!
倘若,錢氏出了什麼差池,令杜芷薇的婚事也被老夫人做主的話,那麼,只怕,杜芷薇會嫁得比杜芷萱還要慘!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夫人,你應該想法子將管家權收回了。”只要管家權在手,那麼,不僅能將候府那些“牆頭草”剷除,還能時常出府赴宴,藉此來推銷杜芷薇這位錢氏嫡親的女兒,從而由錢氏出面,為杜芷薇謀得一樁“門當戶對”的良緣。
錢氏端起茶杯,輕抿了口水,臉上的神情在嫋嫋的茶煙中看不太真切,唯有那帶上了獨特陰冷森寒的聲音,穩穩地傳到了古嬤嬤耳裡:“自十二年前,我嫁入候府後,就從老夫人手裡接過了管家權。”
“這些年來,候府內務裡的關鍵位置,早已由我的心腹取代。即便偶爾有那麼幾個刺頭,也一早就被摁死,再也無法翻出任何的風浪。”
“如此一來,即便我被老夫人沒收了管家權,但,奶孃,你瞧我這幾個月裡的一切用度可有變化?府裡那些下人又豈敢明裡暗裡的為難於我?哪怕往日裡與我不太對付的於氏,卻也只敢與我打打嘴仗,真要明刀實槍地幹起來,卻是立刻就會做了那縮頭烏龜。”
“夫人,你是想?”古嬤嬤心裡浮現一個看似荒謬大膽,卻是唯一能解釋眼下錢氏這幅“穩如泰山”姿態的猜測來。
只是,即便在被錢氏打理得如同一個鐵桶,連只蒼蠅都沒辦法飛進來的飛羽院裡,涉及到這樣權力交替的人命關天大事,古嬤嬤依然不敢直言不諱,而是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剁頭”的動作。
錢氏微微頜首,和古嬤嬤對望的目光裡,有著彼此才瞭解的深意,“唯有這般,才能在事發後,將我摘出來。”
“可,這……怕是太過冒險。”古嬤嬤遲疑片刻,婉轉地勸說道:“倒不如,一切,順其自然。”而,就目前候府情況來看,只要杜芷萱持續不停地“作”,再適當地挑撥起候府其它姑娘那攀權附貴的**,總能在適當的時間裡,令杜芷萱揹負上一個“氣死祖母”的罪名。
“富貴險中求!”錢氏咬了咬唇,眼裡的精光閃爍不停,“以候府如今的情況,只會給薇兒帶來無盡的煩擾,並影響到皇族世家對薇兒的看法。這,於薇兒往後的婚事很不利。”
“倒不如,趁此機會,一舉剷除了老夫人這個心頭大患,同時,也藉由閉門守孝的舉動,令世人不再像往常那樣關注候府。待到三年孝期滿後,我再親自帶領薇兒走親訪友,不愁不能為薇兒謀得一樁‘門當戶對’的佳緣!”
當然,錢氏嘴裡的“門當戶對”,並非公候之家的嫡子,而是頗受帝寵,將來有望登位的皇子。
公候嫡子的夫人,即便將來夫榮妻貴,在皇妃面前,卻也要卑恭屈膝的!
“而,待到那時,只怕,將軍府一眾人再如何地疼寵杜芷萱,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因守孝而被耽擱成老姑娘的杜芷萱,或遠嫁他鄉,從此以後,再也無法回到盛京,或低嫁那些年歲頗大,卻存了攀龍附鳳之心而未娶親的寒門子弟,或就直接嫁入公候之家,與人為繼室!”
聽到這兒,古嬤嬤眼前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