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候王世子那個自詡“文武雙全,俊美儒雅,鳳度翩翩,性情和善”的人,早就陷於一眾人的吹捧裡,嚴格說來,不過是文不成,武不就,連一心仗著祖蔭而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都不如!
畢竟,那些紈絝子弟還有些自知之明,知曉自己需要抱牢宗族的大腿,才能繼續過那榮華富貴的生活。
而,武候王世子這位身居高位,卻因諸多緣由而長於武候王妃這位眼界不開闊的內宅婦人之手,男人該學的一切優良的品質沒學到,卻學到了連許多內宅婦人都不願意用的陰私手段,可不令人恥於為伍?
不然,為何,到現在,武候王世子都未能打入皇親貴戚的頂級圈子?而是一直在普通的世家貴族圈子裡打轉?就連結交到的一些友人,也多是家世,身份,地位和才學都不如武候王世子的人。
套用一句直白的話來說,不過紅樓裡的那位“賈政”而已!
得虧安平郡主等人並不知道杜芷萱心裡的想法,不然,只怕會捧腹大笑不已。
此刻,安平郡主就笑眯眯地看著手執茶壺,為自己續茶水的杜芷萱,道:“給你表姐的添妝之物,你就不用再多費心了,我這兒會幫你預備好。”
“這……怎麼好意思呢?”杜芷萱眨眨眼睛,臉上卻分明是“快拒絕我”的神情,嘴裡卻說道:“倒底是表姐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不過幾樣稀罕的添妝之物,算不了什麼的。”
安平郡主捧著茶杯,輕抿了口水,佯裝沒有瞧見杜芷萱眼底的期盼和希翼之色,沉吟片刻後,道:“你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
“啊?!”杜芷萱生生將一雙狹長的鳳眼,瞪成了一雙圓溜溜的貓眼,一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安平郡主心裡也突然生出了捉弄杜芷萱的**,放下茶杯,笑眯眯地問道:“怎麼?可是不願?”
“呃……”杜芷萱左顧右盼,就是不願意正面回答安平郡主的問話。
難不成,讓她告訴安平郡主,她的守財奴本性又發作了?哪怕再便宜的東西,都寧願放在庫房裡生灰,也不願意送到錢詩雅手裡,任由錢詩雅可勁地蹧塌!
“你這丫頭!”安平郡主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跟誰學的,竟會養成這樣一個古怪的性子!”
話雖如此,但,由安平郡主眼角眉梢間流露出來的欣慰和歡喜之色,卻表明,安平郡主不僅不覺得杜芷萱這幅“小氣”的模樣,會落了世家貴女的臉面,反而還覺得因著與錢詩雅之間的恩怨糾葛,而不願意給錢詩雅添妝的杜芷萱,即便是耍小脾氣,也是那麼地可愛!
說到底,若,杜芷萱就錢詩雅嫁與武候王世子一事真沒有任何的憤懣和惱怒等情緒,那麼,安平郡主才要覺得自己這十多年來對杜芷萱的疼愛,也如對錢詩雅一樣打水漂,並養了一個比錢詩雅還要可怕的“白眼狼”呢!
畢竟,再如何,那幾年裡,杜芷萱痴纏武候王世子的模樣可是眾人皆知。而,無論杜芷萱說多少遍的“慧劍斬情絲”,又與武候王世子成為了連陌生人都不如的路人,但,將近五年時間浪費在武候王世子身上的杜芷萱,又豈能沒有絲毫的怨懟之情呢?
若真如此,杜芷萱也就太過冷血無情了。
人這一輩子,愛過一兩個渣男,並不算什麼大事,怕就怕能冷靜理智,或者應該說是翻臉無情,不擇手段地對付這些渣男,並連自己的親人朋友都利用上。
這樣的想法,不獨安平郡主,就連屋內其它眼睜睜看著杜芷萱與安平郡主說笑撒嬌的將軍府一眾人也都有。
於是,眼下,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約而同地輕舒了口氣。
得虧杜芷萱並不知曉眾人心裡的想法,不然,還真得只能長嘆“做人難,難做人,人難做”了!
杜芷萱誕著一張臉,繼續拽著安平郡主的衣袖,眨巴著自己那雙黑白分明的鳳眼,像一隻邀寵的小貓咪一樣,嬌滴滴地喚道:“外婆,外婆……”
“唉喲!”安平郡主揉按了下自己的額頭,一幅被杜芷萱這樣的歪纏勁給折騰得沒辦法的無奈模樣,道:“行了,行了,不過一點添妝之物,我就幫你安排好了。”
“到時候,你只需按時出席喜宴,即可。”
“喜宴?”杜芷萱微微偏頭,總算是記起了自己最初就想探詢的問題,不由得扁著嘴巴,道:“外婆,你還沒告訴我,表姐和武候王世子的婚事,定於何日呢?!”
說到這兒時,杜芷萱還特意頓了頓,道:“我得盤算下時間,到時候,要不要跟小公主一同出席呢!”(未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