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披著一張偽善的皮,一天不害幾個人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就這,還想生兒子?做夢!”
“就算生了,那又如何?也不知道有沒有************若非杜芷萱的耳提命面,估計,飄浮在半空中的鬼鬼們,早就按奈不住滿腹憤懣地撲上前,親自讓錢氏體驗一把“禍從嘴出”的痛苦感覺了。
“怎麼覺得突然有些冷?”錢氏輕喃了聲,將被子拽得更高了些,卻依然覺得有那麼一絲絲寒涼之意,從自己的骨頭縫隙裡往外逸散,只凍得她身子顫抖,嘴唇發紫,牙齒也咬得咯吱作響。
古嬤嬤陡然一驚,來不及說些什麼,忙不迭地起身,找來冬日裡用的厚重狐狸皮毛褥子,蓋到了錢氏身上後,發現錢氏的身子不若之前那般抖動不停後,才輕舒了口氣。
接著,古嬤嬤又沏了杯滾燙的水,半攙扶著錢氏的身子,將茶杯遞到錢氏手裡,讓錢氏捧著茶杯,藉助由杯壁浸出來的暖意來溫暖手心。
待到錢氏的臉色慢慢地恢復紅潤後,古嬤嬤才難掩焦急和擔憂地問道:“夫人,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那一幕,每每在她腦子裡回放一遍,就令她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連問出這句話,都只覺得自己心驚肉跳,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不祥預感。
縱然如此,做為錢氏的奶孃,和錢氏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係的古嬤嬤,卻依然按奈住滿腹的驚駭恐懼等情緒,隱諱地出聲提醒著錢氏。
第877章 好運臨身錢氏喜(4)
“奶孃,我也不知道。”
錢氏眼底難得地浮現一抹茫然,原本端著茶杯往嘴裡送去的姿勢也頓住,嫋嫋升起的煙霧,也無法掩飾她臉上那抹驚惶無措感,“我只是突然就覺得好冷,好冷……”
“好像從炎炎盛夏,突然到達冰天雪地,身上卻還穿著輕薄的夏裝,舉目四望,卻沒有任何人煙,只能任由那無處不在的寒意帶走身上最後一絲溫暖。”這種整個人都被凍成冰塊,偏偏,大腦卻還萬分清醒的感覺,錢氏再也不願意體會第二次了。
“怎麼會這樣?”古嬤嬤喃喃自語著,下意識地打量起屋內的擺設來。
錢氏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雙手緊緊地拽著狐狸皮毛的褥子,定定地凝視著古嬤嬤,就怕錯過古嬤嬤臉上任何的神情變化。
“難道……”也不知古嬤嬤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如篩糠,用力地搖著腦袋,卻無法搖去腦子裡突然浮現的那個令人恐懼難安的念頭,不由得大聲說道:“不,不可能!”
錢氏卻並不願意放過這樣一個得悉真相的機會:“奶孃,你想到了什麼?”
“這……”回過神來後的古嬤嬤,恨不能甩自己一個耳光!
她怎能當著錢氏的面,說這等糟心事呢?
畢竟,就算錢氏平日裡心志堅毅如鐵,遇事慣於處變不驚,智謀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但,這等連她每每回想起都覺得毛骨悚然的傳言,卻還是不適合眼下身懷有孕的錢氏聽的。
誰敢肯定,萬一,錢氏存了這樣一份害怕和畏懼的心事而寢食難安,會否影響到她的身子骨康健,又會否影響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奶孃,你看著我長大的,這世間,再不會有第二人比你更瞭解我的性情了!”錢氏想了想,又道:“若有什麼事情,一直令我心存猶疑,很難說,我會否在有心人的竄唆下,落入旁人的算計和圈套裡。”
“更何況,眼下,候府這樣的情況,容不得我再像往常那樣置身事外,笑看眾人演戲,再偶爾推波助瀾,落井下石了!”
不然,誰敢肯定,今日,老夫人能直截了當地提出欲為杜尚書挑選一門“貴妾”,以便長房儘早誕下更多的兒女,那麼,誰知道,明日,老夫人會不會乾脆利落地將自己身旁侍候的丫環賜予杜尚書?!
“長者賜,不敢辭”。
過往那些年裡,興許是李姨娘這位老夫人孃家侄女的存在,才令老夫人並未使出這等獨屬於“婆婆給兒媳添堵”的手段。
而,如今,橫亙在杜尚書和錢氏之間的那位“青梅竹馬”已經不在這世間,就連他們那所謂的“愛情結晶”杜莜,也都在錢氏的算計和杜尚書的默許下,淪落到一個悽慘的境地……
在這種情況下,老夫人豈能繼續“置身事外”,而不狠狠地出手治治錢氏?!
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錢氏心裡就又浮現出諸多針對候府這灘亂象的計劃,猶豫遲疑了許久的古嬤嬤,猛地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已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