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氣氛一陣詭異的靜默。
在這樣的氣氛裡,侍候的下人紛紛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就怕稍有不慎戳到了武候王妃的軟肋,從而被拖了出來,成為武候王妃洩氣的物件。
那,豈不是太過冤枉呢?!
唯一不受這般肅穆氣氛影響的,也唯有備受武候王妃信任和依重的郝嬤嬤。
此刻,郝嬤嬤就端來一杯新沏好的茶水,輕聲說道:“王妃,這件事,只怕,頗有蹊蹺。”
“你是說?!”
在唿嘯而來的冷風中,武候王妃那一股衝到腦門的熱血也湧了下去,被壓制到最底層的理智和精明等情緒就再次回到原處,心裡也終於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我冷眼瞧著,這些年,杜芷萱越發地聰慧狡黠起來,那風姿氣派,為人處事之道,比當年的安平郡主還要惹人豔羨。”
這樣的姑娘,又怎會在才嫁入秦王府幾日,還未能徹底在秦王府站穩腳跟的情況下,徹底與武候王府撕虜開來?!
畢竟,不論過往那些年,武候王世子,錢詩雅和杜芷萱三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因何而起,但,總歸,說到底,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那麼,被御賜的未婚夫和嫡親表姐妹一同算計坑害了的杜芷萱,恰好就是這類被同情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杜芷萱都未有任何的報復行為,那麼,又何必在武候王世子和錢詩雅兩年後,才做出這等決定呢?!
“難道,真是那錢詩雅又上趕著算計杜芷萱?!”一念及此,武候王妃就終於捋順了所有的思緒,不由得叫罵道:“真是蠢貨!”
真以為,這偌大的盛京,就沒人非議杜芷萱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姑娘,根本就配不上秦王嗎?
不過是因為秦王與杜芷萱相戀相知近四年,卻依然未被秦王身上的“煞氣”影響到,如今,更是活蹦亂跳地嫁入了秦王府!
單單“福星”這樣的身份,就讓大家不再像像往常那樣貶低譏誚於杜芷萱,更不用說,來自太后和皇后這兩位天下間最最尊貴的女人對杜芷萱的看重,和秦王那幅未大婚之前就恨不能日日住在將軍府的“痴情”模樣!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證明了能存活於世的杜芷萱,是個絕不能輕易招惹的存在!
……
“當年,我怎麼就眼瞎了,同意睿兒娶了這樣一個敗家的婦人!”
這些年來,武候王妃為何屢屢準備些精緻的禮品,遣人送往將軍府?不就是想修復與將軍府的裂縫,讓兩家之間的聯姻,成就真正“互幫互助”的姻親關係嘛!
說到底,只餘一隻獨苗的武候王府太過單薄,再加上武候王世子那被人刻意毀壞的名聲,往後,武候王世子想要順利地襲得爵位,不僅僅需要將軍府這門姻親的幫助,更需要嫁入秦王府為妃的杜芷萱的幫助!
“郝嬤嬤,你立刻帶人,去將那錢詩雅給我綁來!”
“是!”郝嬤嬤應了聲,毫不猶豫地轉身,執行武候王妃的命令去了。
至於堂堂武候王世子妃,未來的武候王府女主人錢詩雅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眾粗使丫環婆子給綁到武候王妃居住的院子裡,這件事傳揚開來,會給錢詩雅帶來何等可怕的影響?這,卻並不在武候王妃和郝嬤嬤這對主僕的考慮之內。
世人總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但架不住這世間,總有那麼些不要臉皮之人,做出來的無恥之事,讓人羞於提起啊!
……
武候王妃並沒有等多久,很快,錢詩雅就被一群丫環婆子推攘著,給帶到了武候王妃面前。
這期間,錢詩雅已經從最初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到中間的勸說利誘,再到最後的惱羞成怒地破口大罵,短短時間裡,就徹底顛覆了往日裡王府下人對她的印像。
以至於往後,王府裡的下人待錢詩雅,不僅不再像最初那般恭謹,反還在疏離中帶著淡淡的鄙夷和不屑。就連那些原本被錢詩雅威逼利誘收買了的下人,也都或選擇繼續做“牆頭草”,或選擇乾脆利落地倒向武候王妃。
這,卻是連武候王妃自己都未想到的。就更不用說,如今,盛怒狀態下的錢詩雅了,那更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母親,不知你這般焦急找我過來,所為何事?!”
哪怕,眼見武候王妃面色不豫,錢詩雅依然沒有絲毫的畏懼和擔憂,反還因為武候王妃那番莫名其妙的命令,而不再掩飾自己滿腹的憤懣和怨懟之情。
“你若有事,只管遣人吩咐一聲,我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