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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既然來了這裡,我們就開誠佈公地談談吧。”珊瑚用髮簪撥了撥爐中的香料,淡淡地道,“冒昧相問,你們可知道嶺城公子的事情?”
“北盟主似乎很關心這件事兒啊。”雁兒悠然道。
珊瑚眉角微微斂起:“二位既然知道,就不必賣關子了。如果能透露一些,奴家自然會感激不盡。”
“我只是有些好奇,北盟主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關心起這件事來?”雁兒噙著笑問。
珊瑚抬頭看了她一眼。團扇掩口嬌笑道:“這個我怎麼說得準呢。他老人家地意思。我做手下地豈敢隨便問?”她所在地沉雁山莊是北方聯盟地支柱。說自己是他手下並無錯誤。卻謙虛得有些過分了。
“珊瑚姑娘。既然要開誠佈公。你還是先拿出些誠意來吧。”說話地是蘭燼。“你先說說自己手下打理地南桑坊吧。”
杏目圓睜。她怔怔地望著他。把滿腹疑問嚥了回去。這個人……居然連這都知道!她不動聲色。心裡暗暗有了計較。
“南桑坊是沉雁山莊手下地四個分部之一。主要經營綢緞製衣。實力可以與南方鍛坊聯盟相抗衡。只是沉雁山莊四個分部並無多大往來。間接分割了沉雁山莊內部力量。形如一盤散沙。我作為南桑坊地坊主。唯北方聯盟盟主端木辭馬首是瞻。其一是保住南桑坊生意興隆。其二你們應該清楚。”
雁兒點點頭:“你這樣行是正確地。作為生意人。自然要將生意放在第一位。暗中操控沉雁山莊地暗勢力在二十年前曾說過要扶持北方武林。如今儼然是北方武林第一大門派了吧。”
珊瑚頷首道:“你說地沒錯。”
“你接受南桑坊,能管理如此之好,也算是北盟主手下得力助手了。”雁兒柔柔一笑,“恭喜。”
“不敢當。”珊瑚大大方方地道,“如今我該說的也都說了,你們是不是……”
蘭燼搖頭笑道:“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
雁兒盯著香爐中的香灰看了一會兒,問道:“這些香料是長信坊坊主楊闕做的嗎?”
稍稍愣神,珊瑚道:“江湖門派之中,也只有楊闕才能做出這等香料。”
雁兒點點頭表示贊同:“我們也是生意人,自然懂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道理。這樣吧……你知道嶺城公子家裡財勢到底有多大嗎?”
珊瑚搖搖頭,只聽她嘆道:“富可敵國,被人妒忌,終究不是一件好事。這才是嶺城公子與江湖門派結盟的真正目的。與其讓家人被誣告為官時貪贓枉法,不如實實在在做個生意人。”
“何況北盟主的家庭也是軍功出身,朝廷封賞田地美宅,他也理應從商而非出仕。”珊瑚似乎明白了什麼。
“哦,我知道了,所以平西大將軍王才這麼放心地將愛女簡定郡主交給他保護。”蘭燼恍然大悟地說。看見眾人望著他的眼神略帶鄙夷,他連忙住嘴賠笑,假裝什麼也沒說過的樣子。
“北盟主只是不知道他真實意圖所在何處,故有此疑慮。既然雁兒姑娘這麼說,奴家也算解開了一個心結。”珊瑚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雁兒的神情,“二位晚上就在此過夜吧。”
“也好。”雁兒似乎對別人是否猜出自己的性別毫不在意,只有蘭燼哭喪著臉,不知何故。
杜秋微推門出去的時候,與一人正撞了個滿懷。有些惱怒地抬起頭來,卻見一個陌生男子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距離不遠,那灼人的視線讓她臉頰有些發燙。
“您是……”
“你就是……”
話語同時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二人都有些尷尬。還是那男子微微一笑道:“鄙人端木辭,你就是水玲瓏的女兒杜秋微吧。你把訊息從那地方透露出來,為我派立了大功,未曾親言感謝,希望你不要介懷。”
想到那日與蘇澈一同摺紙船的經歷,杜秋微想做出釋然的神情卻無能為力,只勉強正色道:“盟主多次派人保護,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這些時日還是怠慢了姑娘,讓您受委屈了。”端木辭看起來三十左右,周身正氣凜然,翩然若仙,讓人見之忘俗。
杜秋微斂衽為禮:“承蒙盟主掛懷,秋微愧不敢當。”
端木辭微捋髭鬚,低沉的嗓音讓人聽著就覺得分外安心:“這期間許多不愉快之事,對姑娘影響很大。然而杜小姐,你可知道,世事都會變化的,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離死別,而是你永遠解不開那個心結,一遍又一遍地去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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