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捷似乎沒想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黃毛丫頭居然敢對他如此無禮,當下拳頭就打了下去。誰知半路就被人截住,那人相貌堂堂,五官清秀,正色道:“宋兄不必跟一小丫頭計較。宮主留她,自有用處,你不能因一己私心壞了大事。”
先開始說話的那黑衣女子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因為坐在角落,杜秋微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她。只見她將杜秋微拉了過來,哼道:“有你在就不會有什麼好事!宮主饒你死罪,現在又將你調回總部,真是有眼無珠。”
“小妹,不要如此無禮。”那相貌堂堂的黑衣男子葉昇愛憐而又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他擔心的並不是宋捷的面子,而是對宮主的不敬。
宋捷面色陰沉,伸手如電,撕開杜秋微的衣襟,粗暴地將那枚玉質的玲瓏玉扯了一把:“宮主要這破玩意,直接讓我搶來就是,幹嘛要把人帶著。現在馬累得都走不動了,不如將她就地殺掉,扔在這裡,反正也沒人看見。”他扯了幾把細繩,卻沒有拽斷,反而讓杜秋微白皙的脖頸上多出幾道紅紫的勒痕。杜秋微目眶含淚,卻忍住沒有叫出聲來。她慌忙掩上衣襟,無助地朝身後的女子望了一眼。
“你別怕,等回到宮裡,有他好看的。”黑衣女子葉眉捶上他粗壯有力的手肘,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居然吃痛似的縮回了手。
葉昇蹙眉隔開他再次揮上來的拳頭,道:“如此時刻,不要節外生枝。”
誰知宋捷冷笑道:“你倒是熱心腸地很。難不成是看上這水賤人地小崽子了?顏水宮地大恩大德。你記得倒清楚啊。”
此話一出。車廂裡頓時寂靜下來。每個人都沉默不語。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杜秋微並沒有移開憤怒地目光。宋捷將拳頭握得咯吱齊響。卻也沒有什麼動作。
“你們在吵些什麼?到了地點還不下車。想磨蹭到什麼時候?”車廂外面地人聽起來語氣悠閒並不似生氣地樣子。然而氣勢卻如雷霆萬鈞。直教人喘不上氣來。
車廂內眾人紛紛肅容整衣。依次躍下車去。宋捷拉著杜秋微地手。一併拽下車來。杜秋微掙脫不得。只得憤然道:“放開。我自己會走。”
幾人下車之處是一個幽深不見前路地山谷。身側是參天古木。谷中霧氣繚繞。讓人渾身又溼又癢地極是難受。霧氣沒有什麼味道。卻聞得人直想打噴嚏。這才站了一會兒。杜秋微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一隻沾著露水地草葉探在她鼻子前面。杜秋微訝異地順眼望去。只見葉昇冷然道:“含在嘴裡。”杜秋微依言做了。這才覺得好些。
這個山谷無人已久,所以多有瘴癘之氣。瘴癘是花草因為長年不見陽光而產生的一種毒氣,被人吸入,輕則渾身奇癢,體質稍弱的人可能就會胸肺滲血,不可治癒。如果沒有相應毒草以毒攻毒,杜秋微估計走不了幾步就要暈倒在地。
眾人跟著先前那說話氣勢很大的人一同默默地前進,約走了半刻鐘,來到一座巨石嶙峋的峭壁之前。宋捷抽出隨身攜帶的麻繩,將杜秋微的雙手牢牢捆住,又將她眼睛蒙了起來。剛想用巾子捂住她的嘴,卻聽她道:“不必了。我既然看不見摸不著,自然也說不出去什麼,你們儘管放心。”說話間,她揭下捂著嘴的布帛,隨手扔到地上。宋捷拳頭欲上,卻被葉昇抓住,只得憤憤地向前走去。
山洞彎彎曲曲地蛇形蔓延,又冷又溼,仿若走了很久,還是走不到盡頭。山谷之外豔陽高照,酷熱難當,而山洞之內卻冷如寒冬,真可謂奇景。山洞越走越發昏暗狹窄,被山石撞了好幾次頭之後,杜秋微只敢縮著頭走路。足下的積水浸過腳掌,凍得人雙足都麻木了,只能機械般地挪動腳步。杜秋微一言不發,將手湊近嘴唇,呵氣取暖。
一行十餘人靜靜地穿行著,足下的積水越來越深,簡直都要漫到膝蓋之上了。寒意惹得人腿腳發顫,杜秋微幾乎邁不開步子,只覺得涼意一直從足心升至頭頂,連手指也變得冰涼。涉水而行越發吃力,被人推了好幾下,終於再也走不動了。忽然覺得身上一暖,緊接著被人攔腰抱起,離開了水面。平生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起,杜秋微本能地緊緊繃直身子,不敢稍動一下。
“再忍忍,就快到了。”杜秋微理智中覺得這些人應該都對自己懷有深深的敵意,所以這人如此溫和地說話時,竟然有些不太習慣。
幾人走了好久,眼前終於不是那麼昏暗了。兩隻腳終於踏上了堅實的土地,杜秋微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眼前的蒙布被人一把扯下,她揉揉眼睛,忍不住驚歎出聲。
走出山洞,空氣不再那麼沉悶,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