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衛,且為栽贓誣陷應大公子,特留一人束手就擒。而此良機,茈承乾的外祖一門自未錯過,順勢煽風點火,將梵、應兩家逼至兵戎相見的地步。
我冷笑,歸仲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斷不會想到自己實則為人作嫁衣。興許有朝一日,同樣的情形亦會在歸家重蹈覆轍。只是此時我尚且不知這無心的譏嘲,往後當真應驗。睨瞠玄武守,雖是冷怒,可當務之急,乃是朱雀守的安危:“敢問未大人,你現要如何處置本宮和即大人?”
瞥了朱雀守一眼,玄武守沉吟:“只要您隨微臣去處清淨地,安分住上一陣,微臣便會定時給即大人解藥,直到主子登極那天。”
話中別有深意,我蹙眉:“未大人的意思,可是不會送我回蘭滄侯府?”
“正是。”
玄武守冷淡言道:“雲霄向來品行不端,主子恐殿下受委屈,故命微臣為殿下另覓去處。”
惟恐我和蒼秋日久生情。然則不幸如他所料,我們確已兩情相悅。淡望了眼朱雀守緋色漸深的面龐,從容站起身來:“一個成日縱情聲色、寡鮮廉恥的王爺,指斥一個未曾僭越的登徒子,實在有趣。”須臾間,陰鷙墨眸冷芒寒森,我視若無睹,淡漠譏誚:“強娶自己的親妹妹,他不怕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不以為許,玄武守惟是冷冷一哼:“有些事情,世人以為如此,其實不然。再者,謗貶聖上,便是大不敬。至多殺一儆百,以儆後效。”
“呵,以為砍了幾個人的腦袋,就不會有別人挺身叱責他天理不容?”
有其主必有其僕,我漠然冷睨和他主上一般不可理喻的男子:“回去告訴你主子,防民口尤勝防川。他不怕做個失民心的暴君,我還丟不起這個臉。如若他非要迫我和他成婚,就勞您未大人帶我的屍首回宮覆命。”
“殿下何必如此固執?”
語氣淡泊,可看向我的眼神冷漠無比:“主子說了,只要殿下高興,等你們大婚後,他可以將朝政大權交給您,這樣和您自己稱帝無甚區別。”
呵,未想有此一說。可惜這裡不是古埃及,時興兄妹通婚,以保皇家血統的純正。就是茈堯焱當真願意交權,敢問天下有誰會看得起一個有違倫常、與親兄成婚的皇后?不群起造反才怪……
我徑自搬了椅子,遠離玄武守坐下歇腳:“本宮再說一遍。如果你主子不介意大婚的時候捧個牌位,儘管向天下人詔告他要娶自己的親妹妹為妻。”
彼此冷凝而視,足有半晌,他不屑嗤笑:“殿下一心求死也無妨,到時您不會孤身上路,即大人還有云霄會一併為您陪葬。”
原來他毒害朱雀守的初衷,便是逼我就範。不形於色,望了眼頹倚床邊的男子。只見長睫微有翕動,異樣的潮紅已然褪去,我暗鬆了口氣,淡然道:“即大人對本宮有救命之恩,本宮確有顧忌,不過另一位不勞你費心。我死了,他也不會苟活。”
事敗,做對鬼夫妻。這是早前立下的約定。即使未有逃亡,便被那個瘋癲的男人捷足先登。即使最後不能死在一起,我們仍會在地下再續前緣。
“殿下在笑什麼?”
不置可否,我平靜闔眸。然不消片刻,忽聞異響,睜眼便見覆在朱雀守身上的被子疾飛了出去。驀遭偷襲的玄武守顯是措手不及,剛抬手格開,迅疾被襲至面前的男子一掌擊中胸口,猛得飛向後方的牆壁,終是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未央!你助人忤逆篡位,該當何罪?!”
朱雀守目光冷厲,腳步踉蹌,正要上前補上一掌,卻是力不從心,軟下身去,一手勉力支地,方才勉強半跪。我趕緊起身過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偏首望了我一眼,邃然墨瞳波瀾暗驚,淌過百轉情愫,可隨即低眸緊攥住身前的衣襟,似在隱忍痛楚,深蹙起眉,氣息漸急。但縱是如此,仍是死死凝住那個暗算同僚的背叛者。彼方亦然。許是被朱雀守這一掌傷得不輕,玄武守支起兩臂,扶著身後的牆,竭己之力,方才強支起身,激咳著譏誚:“我果是……小看了……大……人……”
步履不穩,往外挪去。朱雀守見狀,正要起身追去,可許是毒發,神色痛苦地深彎下腰,抬手緊捂住唇,鮮血仍自指縫間徐緩滲淌。雖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但我只有心有不甘地睨了眼漸然消逝門外的背影,轉向朱雀守:“指不定他有同黨在外,即大人莫要貿然行事。”
然,即使刀山火海,眼神渙散的男子仍是義無返顧。罔顧我的規勸,憑一絲執念,一手支膝,一手撐地,勉強站起身來。見他不斷咳出血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