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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園裡的那位德藼親王不過替身,最後歸氏落敗,敬親王被迎至枺�成閼�喙��

因是舅父乃為手握重兵的蘭滄侯,敬親王有心籠絡,近來與遊手好閒的定王甚是親近。

安西將軍奉敬親王之命就近平亂,可因是寧王挾制天子,多有忌憚,迄今未有攻下黛州。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早前與蒼秋的另兩個近從蒼祿、蒼祥一同趕去黛州的朱雀守歷經千般波折,終是潛入寧王府所在的瑞安城,且在夏初時傳來訊息,已然尋到寧王囚禁皇帝的地方。只是地牢之外布有重兵。因為內傷未愈,先前一直隱忍不言的朱雀守在疾往黛州的途中曾墜馬,傷上加傷。憑他們三人之力,恐是難以救出幽禁的皇帝。故而蒼秋得訊,即刻起程前去瑞安城和三人匯合。

“不知父皇現下可否安好?”

既憂心皇帝近況,亦然牽念深入虎|穴的丈夫。每日寢食難安,惟有去往蓀蕙居探視母親,方得片刻安寧。然是聽我嘆言,正在擺弄一盆君子蘭的母親神色微動。可歷經坎坷,現已是心如止水,即使聽人提起當初將她推入泥沼的始作俑者,終亦只是淡淡一笑:“皇上洪福齊天,定會化險為夷。”

只是獨力撫養成|人的兒子以身涉險,難免記懷。雖是不動聲色,可彼此閒聊,瑛嬤嬤在旁穿針引線,間或提起蒼秋童年逸事,便見幾許無奈蒼涼,澹泊眼神漸然柔和。然是瑛嬤嬤旁敲側擊,我可已知曉蒼秋的身世,見我點頭,美眸漸然幽邃。

“其實淑妃娘娘並非公公親出。”

良久,她輕逸嘆息,如釋重負,愧疚亦深。

原來蒼珥與蒼淑的生母乃是一對親姐妹。當年蒼姝的生母小聞氏遇人不淑,始亂終棄,卻已珠胎暗結。因是有辱家門,聞父怒不可遏,原要將之逐出府去,可聞母抵死相護,且將此事告與早年嫁入蘭滄侯府的長女,求其出面,保下妹妹。念及往日姐妹情深,大聞氏義不容辭。可彼時染病在身,久治不愈,心知自己來日無多,哀求丈夫將妹妹收房,既可保全妹妹的名節,兩個兒子將來得有親姨母照應,她亦可瞑目,安心離開人世。

“二十多年,公公對故世的婆婆痴心不改。即使不吉利,當年和九皋人交戰的時候,他亦將婆婆的牌位揣在懷裡,生死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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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的髮妻情深如海,先代蘭滄侯終是應允這樁不情之請,將小聞氏納作妾室。對此蒼秋亦不知曉的陳年往事,我驚震不已,怔怔凝望近前神情黯然的女子,一時竟是無言以對。

當年初來乍到,丈夫對自己寡淡薄情。許正是這不渝痴情,打動這個深閨寂寞的女子。不知之後,是淡如水的朝夕相對,還是另有驚天動地的過往,令先代蘭滄侯愛上自己的兒媳。可臨終前,他告與自己心愛的女人,淑妃非己親出,兒子並未背倫逆常。可他並不知曉,兒媳的憤恨並非源自丈夫的離經叛道。如不是丈夫與小姑的出軌,她尚可與深愛的男子棲身同一屋簷下。可最後的最後,卻是陰陽兩隔,不免遷怒始作俑者的丈夫,乃至他一夜迷情的孽果。

“當初我未有告訴秋兒,是恨他的出生,令他祖父從此一病不起。”

人最無奈之處,便是父母無從選擇,亦由不得他自己抉擇,可要來到這罪孽叢生的世上。生來遭人鄙棄,蒼秋何其無辜,忍辱將他撫養成|人的母親亦然知曉,但心中孳生的怨恨無處宣洩,終是瞞下蒼珥與蒼姝不過表兄妹的事實,原是有心令他們一輩子經受滲入脊髓的痛苦折磨,萬劫不復。可待她悔悟,與自己在這遭了天譴的舊時王苑相依為命的孩子不該牽連其中,卻已無勇氣告與蒼秋,他並非亂侖的惡果。

“我很怕秋兒知道了,會恨我一輩子。”

即非血緣至親,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根深蒂固,難免惶惶不安。待我自激盪中恍過神來,雖是多少惱恨母親不分青紅皂白地遷怒,可事已至此,頜了下首:“現在局勢動盪,他已是分身乏術,還是不要讓他徒添煩擾。而且……”

我苦澀一笑,對蒼秋很是心疼:“我不願讓自己的丈夫知道,他的前半生不過是個笑話。”

貳拾陸章 · 槐亂 '四'

自以為是不該留存於世的人,痛苦了半生,到頭來卻非如此。我亦恐蒼秋會經受不住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與其在他心上再劃一道血口,不如欺瞞一生。於他,於玉媛夫人,皆未嘗不是一樁幸事。

“往後我會視他如珍寶,不會再讓他因為身世的關係,瞧不起自己。”

深凝愧然自責的母親,我微一笑,雲淡風輕。

因是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