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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羅
作者:流某人
序章 · 重生
季悠然。
前生,我擁有這樣一個怡情卻又諷刺的名字。生來不知親生父母何許人,隨了教會孤兒院神父的姓氏,犯下無可饒恕的罪孽,所以那輛大貨車疾馳而來的時候,我笑了。倒地的那刻,此起彼伏的驚呼側耳而過,我只靜靜凝望淌過眼前的猩紅,如釋重負。
一世茫然,不如歸去。只是當我的魂魄越過似無盡頭的幽邃,忽有一縷簫音響起。我睜開眼,芝蘭玉樹,白衣翩飛,一個俊逸男子手持一管紫玉簫,慵倚在前方的橋頭淡淡望我。不知為何,他眼裡似有似無的笑意令我頓起寒意,直待一曲終了,男子負手背後走近我:“只願六道那老兒沒挑錯人。”
俯身近耳,因為他賦予的讖(注:chen)言,我怔住,未及回神,已經被他推下了橋。片刻惶恐後,只得苦笑。已死之人,何必計較危言聳聽的說辭。緊閉起眼,直待一陣劇痛迫我回醒,便見燭火輕搖,周景影幢。閉了閉眼,才望清遙遙一道厚重的鐵門。正要起身,左腕又是一陣刺痛,我抬起手,裹腕的白絹隱現一抹猩紅,像是割腕自殘,不免一驚,忙是環望四周。
沒有開鑿的痕跡,應該是天然的洞|穴,現躺在一張連壁的石床,頂懸桐油布,草蓆下鋪有錦褥,蓋在身上的羊毛厚毯更是與這陰冷潮溼的巖洞格格不入。
我茫然,勉力支起身體,月白羅衫,淡紫羅綾花裙,原來的一頭短髮也已長到腰際,甚至穿著古人的衣服。看這等質地和做工,實在不像是普通人可以穿得起的衣服……
良久怔愕,因為手腕痛楚漸重,方才回過神來,也意識現在所見並非夢境。可不管我為何來到這裡,此刻的處境很是不妙。
四下打量,我扯了扯嘴,不經意抬眼,卻看見有人透過鐵門上的門洞往裡偷窺。立時皺起眉,我掀了毛毯下地,許是失血的緣故,頭重腳輕,朝前踉蹌了步,勉強直起身步上石階,方才察覺鐵門從外上鎖,只能踮起腳,攀著一指來寬的門洞,向外張望。
夜幕低垂,月輝輕灑。十步開外靜立一個頎長人影,當是剛才那個往裡偷窺的人。可他身披斗篷,拉起的風帽更是掩去大半張面孔。我暗暗氣惱,他卻先發制人,微揚起笑:“聽說你自盡,我奉命過來瞧瞧。”
低沉男聲如月清冷,聽似溫和關切,可不知為何,隱隱一絲譏誚。也許這男子和身體原來的主人曾有過節,特地前來落井下石。想了想,我冷淡敷衍:“多謝公子關心。”
似是詫異,他緊抿起唇。半晌,又露笑意,諱莫如深:“你為何要刺殺父皇?”
“……啊?”
我聞言怔了怔,低頭望向清瘦單薄的身體。怎麼看都不像犯上作亂的刺客。不過人不可貌相,我不知這身體原主人是什麼樣的人,許是蛇蠍心腸。許是和皇帝有深仇大恨。許是宮廷鬥爭,遭人嫁禍。可不論她是什麼身份,有何隱衷,在古代,謀逆就是誅九族的重罪,如果這女子是主謀,更要受凌遲、腰斬這等生不如死的酷刑。也許在我借這副身體還陽前,原宿主就是畏罪自殺。沒想到那個神神叨叨的紫蕭男子引我來此,竟是讓我代人受過。沉默很久,我無奈一笑。事已至此,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平和心氣,我實話實說:“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過實在對不起,我可什麼都不記得了。”
許在想我是不是窮途末路,索性裝瘋賣傻,鐵門外的男子淡淡道:“若是定罪,你便要身首異處。”
明白他言外之意,我摸了摸脖頸。砍腦袋不比那場飛來橫禍,若說此刻無所畏懼,不過自欺欺人。可已經死過一回,我也生無可戀,到時痛一刻,也就過去了:“人終有一死,不過早晚罷了。”
只是這陌生的異世於我竟是牢獄之災,不免有些自嘲,如果連原宿主的身份都不知道,就被押去菜市口問斬,更是遺憾。但轉念一想,門外那個不怎麼規矩的男人似與原宿主確有過節,許會信口雌黃,隨心所欲地編故事。與其自取其辱,不如打聽他的身份,退而求其次,也可算作我確曾來此世間走一遭。
暗想這男子剛才叫了聲「父皇」,應該是位王爺。初來乍到就遇貴人,也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