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關心自己固然讓人欣喜,只是鄭建秋餘興不減,未免覺得有點礙事,乾脆找點事兒把她支走:“晴兒,你菜燒得好,你去廚下做幾個小菜,爹要好好款待陳小弟。”
鄭晴本不想走,礙於父命難違,只得應允:“爹,那我走了,您陪著陳先生。”衝陳晚榮盈盈一福:“陳先生,小女子告退。”
大戶人家的禮節還真是多,讓陳晚榮侷促,忙站起身回禮:“不敢當。”鄭晴瞄了一眼陳晚榮,這才出屋而去。
鄭建秋看著鄭晴,等她出了屋,這才轉頭衝陳晚榮笑起來:“這丫頭,心地好,有孝心,關心她爹,可也得分時候呀。陳小弟,這些年我奔忙不已,在別人眼裡我鄭老爺子風光得緊,要家財有家財,要學問有學問,可誰又知道我心裡有多苦呢?表面風光,心裡苦呀,整天忙東忙西的,就難得有一刻安寧日子。昨兒一醉,什麼事都不用想,方才領略到清靜若水的真諦呀。”
他如此向陳晚榮倒苦水,真地是把陳晚榮當作知音了。
現代社會那些“白骨精”,人前風光,暗中承受著巨大的工作壓力,讓人身心俱疲,有好多“白骨精”最大的願望就是“哪天能睡個好覺,什麼都不用想”,而不可得。陳晚榮作為部門主管,也有過這種經歷,知道鄭建秋作為一家之主,作為鄭氏商號的掌門人,肩頭的壓力有多大。
為了放鬆身心,只能潛心於書中獲得片刻安寧,或者買醉,一醉方休萬事了,什麼事也不用想。可惜的是,他酒量偏偏大如海,要想醉而不可得,直到遇到自己,這才真的醉倒,體會到多年沒有享有地安寧,這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陳晚榮對他這想法太熟悉了,笑道:“老爺子家大業大,才能如此奔忙。忙碌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也是一種樂趣,可以讓人過得很充實,好多人想忙碌而不可得,終其一生也不過碌碌無為罷了。”
忙碌是一把雙刃劍,既讓人身心俱疲,也讓人過得很充實,這就要看如何去體驗了,有人乾脆來享受工作,把工作當作一種樂趣來追求,就不覺得疲憊了。這說法很新穎。鄭建秋一下子愣住了。過了一會輕拍著額頭讚道:“陳小弟高見呀,高見!忙碌是躲不掉的,天生就這命。還不如當作一種樂趣,更能讓人有興致,高高高!”
陳晚榮正想謙遜兩句,只見鄭晴急急忙忙的衝進來,喘著氣,酥胸起伏不定:“爹。您要拆道觀?”鄭建秋性好黃老之學,在家裡蓋了一座小道觀。
“無用之物,拆了吧。”鄭建秋臉一沉,頗有幾分不高興:“道術仙法,全是騙人的玩意,拆了好。”
鄭建秋一心向往神仙般的生活,之所以好青城雪芽就是慕青城山的仙名。對這道觀是珍若性命,居然毫不嗇惜,鄭晴是萬萬想不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爹,您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地!”鄭建秋想也沒有想,調門調高了好幾度:“那些神仙方士,不過是學到一點皮毛,就來欺騙世人,爹辨事不明,給瞞騙了幾十年。現在也該清醒了。”
“您……”鄭晴不得不信了,萬分難解之下,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上了陳晚榮,心想不會是他讓鄭建秋髮生了轉變吧?
知女莫若父,鄭建秋證實她地猜測:“沒錯,是陳小弟戮穿了這些騙術。血手印、油炸厲鬼、蛇妖附體,陳小弟熟稔於胸。要不是陳小弟。爹就是到老也不知道給這些別有用心的江湖方士欺騙了。”言來很是憤恨。臉上閃著怒色。
越是聰明人越是不能給人欺騙,象鄭建秋這樣地人物一旦發現給人欺騙。那是奇恥大辱,更何況還是自己追求了一生的道術仙法,心中的憤恨可想而知了。一覺醒來,馬上派人去拆道觀洩憤。
在鄭晴眼裡,鄭建秋是慈父,很少見他如此大光其火,不由得慌了,衝陳晚榮使眼色,意思是要陳晚榮勸解鄭建秋。
就是她沒有這個意思,陳晚榮處此之情也不得不勸上幾句,笑道:“老爺子請息怒。這事,我以為拆道觀大可不必。”
“陳小弟,難道您也信這些胡說?”鄭建秋打量著陳晚榮,有點不悅。
陳晚榮搖頭解釋道:“老爺子過慮了,我哪會信這些無稽之談。我不通道術仙法,但我信《老子》。”
《老子》也就是《道德經》,是道家最重要的典籍,陳晚榮這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鄭建秋盯著陳晚榮問道:“陳小弟,這話怎講?”
陳晚榮不慌不忙解釋:“《老子》裡面有些話很有道理,上善若水的以柔制剛之策,治大國如烹小鮮地舉重若輕之理,對我們很有啟迪。不能因為別有居心地方士的欺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