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樂呵的。李隆基沒有架子,很隨和。明知僱工把他當稀奇看,也不以為意,任由他們看個飽。僱工們自然不會落下,也跟著去了。
來到院裡。只見馬車上擺放著模子,陳晚榮拿起一個一瞧,木板為套,內裡是緊壓過地泥土,泥土上一個坑,半邊杯狀。兩個合在一起,就是一個酒杯。再加上一塊實心體,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最讓陳晚榮高興的是袁天成別出心裁,實心體上有四根水平方向的泥條。而在模子上有四個小槽。可以固定實心體,使得酒杯的厚薄很均勻。不會出現一邊厚一邊薄的情況。
“好好好!”陳晚榮於他這一改動特別滿意,不住稱讚。
袁天成笑呵呵的叮囑一句:“陳掌櫃,別忘了我的琥珀酒杯。”要是送他金盃銀盃,也許他不會要,玻璃酒杯很新鮮,別緻,早就想擁有了。
“一定,一定!”陳晚榮滿口答應。
李隆基問道:“哦,陳掌櫃,你居然可以做琥珀杯?巧手!”
中國古代認為琥珀是虎魄,可以用入藥,用來治病。在這之外,還可以用來觀賞,但是用來做酒杯難度太高,李隆基才有此一問。
陳晚榮搖手:“哪裡是琥珀杯了,是玻璃酒杯,只是這名字不好,袁掌櫃給改地。”
李隆基點點頭,袁天成打量李隆基氣度不凡,英俊瀟灑,誠一佳公子,頓生好感,抱拳行禮:“袁天成斗膽,敢問公子大號。”
“袁掌櫃言重了!在下竇基,和陳掌櫃相識,今日特來拜會,不期而遇袁掌櫃,幸甚幸甚!”李隆基不願透露其太子身份,仍以化名相見。
袁天成對李隆基的好感不少:“竇公子翩翩佳公子,袁天成今日得遇公子,三生有幸。”他要是知道這是太子的話,不是三生有幸,是世世榮幸。
李隆基一笑:“好說,好說!”
陳晚榮叫人把模子搬下來,放到一邊,袁天成告辭而去。李隆基一抱拳,說笑一句:“說曹操,曹操到,陳掌櫃,是不是該開工了?”
“好啊!”陳晚榮也想驗證一下坩堝的耐火效能,為以後大規模生產玻璃打下基礎。
李隆基挽起袖子:“陳掌櫃,你說,要怎麼做,我幫你。”楊思勖,高力士,王毛仲也是一副躍躍欲試模樣。
陳晚榮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李隆基要幫忙,雙手亂搖:“太子萬金之軀,這事萬萬不可。”
李隆基笑得很歡暢:“今天沒有太子,只有李隆基,陳掌櫃,你就當是竇基來訪好了。”
“太子有所不知,這玻璃做起來很危險,熱度高,萬一飛濺一點在身上,就是一個洞。要是出事了,我可擔待不起。”做玻璃的熔融溫度很高,飛濺也很厲害,一個不巧濺在身上,絕定會燒出一個洞。太子金貴得緊,那是大罪,陳晚榮可不願冒這種無謂風險。
李隆基鐵了心要看稀奇:“陳掌櫃,你不說這話,我還可以考慮不來幫忙。既然有這種風險,我還非做不可了。你要知道,沒有風險,何來成功?”
天生不服輸,喜歡冒險是李隆基的性格。這種性格在他小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他七歲的時候,參加朝堂祭祀活動,當時武則天權勢正熾,武氏當道,李氏退避,武懿宗哪把他這個孩放在眼裡,就呵斥他地護衛。李隆基火了,瞪著武懿宗喝道:“這是我李家的朝堂。幹你何事?竟敢呵斥我地護衛!”
武懿宗橫怪了的,李氏遇到他要退避三舍,沒想到給一個七歲童子當場呵斥,一下子愣住。拿李隆基沒辦法,就去向武則天告狀,武則天不僅沒有怪李隆基,反倒賞識他的膽識。
做玻璃這事既是新鮮,又有風險。正對他地脾味,非做不可了。陳晚榮聽他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轉圜餘地,不由得愣住了,想了想道:“太子要做自無不可,不過得聽我的。”
李隆基臉一沉道:“我是太子,不能聽你地。我得自己看著辦。”
陳晚榮毫不示弱:“要是這樣的話,我寧願得罪太子也不能冒險。太子要知道,熱度這麼高,就是木頭一碰上都會燃起來。太子不知情,萬一濺到身上,我可吃罪不起,不做也罷!”
“我是太子,說話都沒用?”李隆基很是驚奇。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除了太平公主還沒有第二個,陳晚榮居然否決了,他還真想不到。
陳晚榮搖頭:“太子此言差矣!有用沒用,這得看情勢。合乎情理。當然有用,要是不合情勢。那就是犯錯。太子當知道,這些技藝方面的事情自有其道理,若是不依理而行,會鑄成大錯。到那時,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