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李隆基還是那般平靜。
“陳大人,你還有何話可說?”只要鼻子沒有問題,都知道這是酒了。蕭至忠彷彿撿到元寶的叫化子般興奮,聲音扯得都有些尖細了。只要過了陳晚榮這關,也就對太子構成威脅了。此罪要是成立,太子至少會受到申斥,重者會失去兵權,甚至連監國的權力都會丟掉,他能不高興麼?
陳晚榮平靜愈恆,淡淡的問道:“蕭大人以為這是酒?”
“這不是酒,還能是什麼?”竇懷貞立即申斥。
陳晚榮呵呵一笑道:“竇大人,蕭大人,二位敢飲麼?二位請放心,要是出了岔子,我以人頭擔保。不過,我得申明一點,醉倒了只能怨你酒量太小,不能怪我。”
如此濃烈的酒香,竇蕭二人從來沒有聞過,早就酒蟲大動,欣然道:“這有何不可?”
睿宗手一擺,自有人送上酒勺、酒杯。舀好兩杯酒,送給竇蕭二人。竇懷貞本好酒,端起酒杯在鼻端一嗅,很是陶醉,雙眼閉上,享受一番酒香之後,這才睜開眼,笑道:“陳大人,如此佳釀,竇某本生第一回遇上。要是你不以此來充數,倒是酒家仙品。**小說***”
揶揄一完,就要喝,卻給陳晚榮叫住:“慢。我得先申明,要是受不了,千萬彆強撐。”
“呵呵,多謝陳大人美意。說到這飲酒,蕭某海量算不上。百八十杯還能挺住。”蕭至忠自以為勝算在握,心情大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卟的一聲,酒水噴得老遠,幾個朝臣忙閃避,亦是不及,給噴了一身都是。
蕭至忠摸著喉嚨慘叫一聲:“這不是酒,是火,是毒藥!”臉紅賽過關二哥。搖搖晃晃,一頭栽在地上。
竇懷貞酒杯已經碰到嘴唇,驚聞如此鉅變,手一抖酒杯掉在地上,啪地一聲響,酒水四濺,驚疑地打量著蕭至忠。驀然想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指著陳晚榮喝道:“陳大人,你還有何話可說?”
太平公主那邊的人七嘴八舌的附和,鬧成一團。吳兢不住皺眉頭,打量著陳晚榮,思謀對策。
陳晚榮不慌不忙,向睿宗一施禮,聲調提高道:“皇上,酒精確實是酒,但其與酒不一樣,這不過是其一樁特異處。酒精最大的用處。是在清洗傷口。消毒,減少傷口發炎、化膿,便於傷口更好的癒合。”
“你還敢狡辯!”太平公主怒目而視,手一揮:“來啊,給我推出去,交刑部勘問。”
殿前武士轟然一應,大步進來,就要拿住陳晚榮。陳晚榮一點也不驚慌:“公主聖明,可否容我一言?即使我罪當誅,也得讓我把話說完。此為大公。”
睿宗手一揮,殿前武士站在陳晚榮身後,隨時準備拿人。
“陳愛卿,你有何話要說?”睿宗仍是平靜,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陳晚榮侃侃而談:“皇上,太子英明,必然試用過酒精。****要不然斷不會發往邊關。可否請試過酒精的兵士前來呢?”
“父皇。陳卿所言極是,兒臣的確是試過。這酒精塗在傷口。一開始火燒火辣一般疼痛,然後傷口清涼,不會發炎,癒合得比不用酒精快許多。龍武軍不少兵士已經試過,可以讓他們前來勘檢。”李隆基知道該是他出面說話地時候了。
太平公主素知李隆基地為人,精明自是不用說了,往往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露面,一露面必是成竹在胸,此事斷不能讓他得逞:“皇兄,這是朝堂,兵士走來走去,成何體統?”
這話太無力,睿宗笑得很親切:“太平啊,龍武軍可是太宗皇上留下的呢,不是一般兵士。讓他們來看看,又有何妨?”
唐太宗曾經挑選一百名精壯,出獵隨侍,號百騎。到武則天時,後來人數漸加,號千騎。李隆基監國,改成龍武軍,這是一支有著悠久歷史,久負盛名的軍隊。
“三巨頭”歷來相互制衡,睿宗這話說得委婉,還抬出唐太宗這杆大旗,其意思非常明白了,太平公主雖是不願,也不能不依了:“皇兄聖明。”
睿宗把太平公主打量一番,再把李隆基看看,這才道:“宣。”
旨意傳下去,殿裡鴉雀無聲,焦急的等待著。睿宗緩緩開口道:“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酒精真無用,陳卿自有律法懲處,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不也是王道麼?只有舛紂之君才不給人分辯的機會。”
明明是護著陳晚榮,還給他找一個堂而皇之地理由。心思轉得慢的,還以為這是睿宗的真實用意。念頭轉得快地已經隱隱約約想到其中有問題,只是想不明白睿宗為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