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陳晚榮傲,是因為軍器監集中了唐朝最優秀的良工,世人眼裡的高人在他們眼裡不入流。
眾人讓開,陳晚榮看清了,只見屋裡多出兩個陌生面孔,一個是光頭和尚,另一個是中年人。最惹人眼的就是和尚的光頭,幾點戒疤格外顯眼,僧袍、芒鞋,典型的出家人裝束。
和尚不去廟裡禮佛,跑到軍器監來,堪稱一奇。陳晚榮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這和尚三十多四十來歲,白淨的麵皮,臉上帶著微笑,眼睛特別明亮,眨動之際給人以睿智之感。
可以說,完全沒有出家人的恬淡之氣,渾身上下光芒四射。他旁邊那個中年人
錯,不過,和他比起來,頗有些不如。
陳晚榮心中一凜,此人必非常人。最讓陳晚榮奇怪的是,這和尚和司馬承禎打得火熱,兩人面對面坐著,相談甚歡,臉上帶著笑容。
司馬承禎站起身來,笑著為陳晚榮引介道:“小友,這是一行大師。一行大師,這是陳將軍。”
“一行?僧一行?大衍曆的作者?”陳晚榮心裡閃過一連串的問號:“我居然遇到在歷史上享有大名的大天文學家僧一行?”
僧一行雖是佛門出身,卻是中國歷史上一座不朽的豐碑!他在天文學和數學方面取得的成就舉世矚目,就是現代,我們談到這位傑出科學家時,都會懷著崇敬的心情。
陳晚榮無數次。聽過僧一行的大名,來到唐朝後,想過能見到他那該多好,只是,這隻能是個夢,僧一行行蹤無定,要見他何等之難。
現在,僧一行居然出。現在面前,還衝陳晚榮微笑,施禮道:“貧僧一行見過陳將軍!”
陳晚榮喉關發乾,。很是生澀的道:“陳晚榮見過大師!”深深一躬,極是恭敬。
要陳晚榮說出他最。喜歡的三位中國古代科學家,僧一行肯定在裡面。見到僧一行,油然而生高山仰止之覺受。
僧一行。笑笑,為陳晚榮引介道:“陳將軍,這是貧僧好友梁令瓚。
”
陳晚榮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一個僧一行已經夠讓人激動的了,還有一個梁令瓚,陳晚榮的激動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梁令瓚何人?一。個大名鼎鼎的能工巧匠!
僧一行在天文學上取得那麼輝煌的成就,為後人讚頌,要是沒有梁令瓚,他不可能取得這麼多的成就。原因就在於,梁令瓚很好的襄助了他,幫做天文儀器。
吳道子的畫技千古獨步,被後人尊為“畫聖”,難有人能與之匹敵。不過,梁令瓚的畫功就可以與吳道子媲美,是唐朝著名的畫家。
真正讓世人記住梁令瓚的並不是他在畫技上的貢獻,而是他是著名的製造家,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著名的機械工程師,他和僧一行共同製造的“水運渾天儀”,是當時中國獨有的天文鐘。
僧一行受命觀測天文,可是當時沒有能滿足他要求的儀器,“無由測候”,僧一行空自學識淵博,卻無從著力。真個是空懷屠龍技,卻無龍可屠。
梁令瓚本是業餘天文愛好者,在研究了前人經驗教訓的基礎上,製造出了著名的“黃道遊儀”。當然,他的製造過程並非一帆風順,在經歷了多次失敗之後,才用木材做出來模型,最後做出了在天文史上享有大名的天文儀器“黃道遊儀”。
僧一行正是用這一儀器測量二十八宿距天球極北的度數,第一次發現了恆星位置的變動,比歐洲早一千年。使用這一儀器,僧一行得到大量一手資料,演算之後,才有著名的《大衍曆》的誕生,後來傳入日本,日本用了上百年。
最讓人驚訝的是水運渾天儀還有計時的作用。比起東漢張衡製造的天文儀更加精巧複雜,功能更多。用齒輪帶動,上面有兩個木人,古代把一晝夜分為一百刻,每過一刻木人就擊鼓,每過一時辰就撞一次鍾。
這遠遠超出了天文儀器的範疇,是機械鐘了!
我們今天用的鐘表都是從西方傳入,其實,早在唐朝,僧一行和梁令瓚就造出了人類歷史上最早的機械鐘。只可惜,沒有大量推廣,更沒有發展成鐘錶,讓人扼腕嘆息。
梁令瓚向陳晚榮行禮道:“梁令瓚見過陳將軍。”
陳晚榮縱聲長笑,開心不已,給了梁令瓚一個熊抱,好象見到老朋友似的在他背上拍拍,急切的問道:“梁大師,你可願意來我們軍器監?”
軍器監人才濟濟,可是真正稱得上能頂大梁的人卻不多。葉天衡的技藝絕對要算一個,不過,他已經垂垂老矣,時日不多。軍器監良工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