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貓不但不吃,還淨用舌頭舔那隻小耗子,朋友似的把貓食叼給小耗子吃。
觀察兩天後,林學明很悲憤,便拽住貓尾巴把這個貓叛徒從視窗扔了出去,然後凌遲處死了小耗子……
5。職場林莽的苦惱(4)
一年多以前,我來找林學明玩時,饒有興趣看過幾回他這種變態佬式刑罰耗子的過程。漸漸地,就感到很噁心——試想,一個正常人誰會天天擺弄那些毛色灰黑的大老鼠呢?
林學明其他方面,是個很正常的人。作為一個銀行裡的信貸員,我和我的其他朋友,免不了有求於他,以至於我們都忽略或忍耐了他的這種“怪癖”,甚至漸漸地習慣下來。
如果哪一天,當我們找他時見他房間裡沒有耗子屍體,可能還會有些吃驚……
在陽臺左邊的防盜網旁,有一個林學明花一千二百元港幣買來的進口鍍金大鳥籠子,裡面養了一隻有貓那麼大的灰老鼠。這個老耗子精,雖無“錦衣”,天天也是“玉食”,精肉和高階奶油兼有。精飼料餵養下,大耗子皮毛髮亮,身形滾圓滾圓的。
如果仔細觀察,就可發現,這隻大耗子的一雙小眼睛裡,充滿悲哀和憤懣——畢竟它天天目睹著自己的“主人”對自己的同類慘無人道地殺戮和刑罰啊。
林學明這隻“寵物”耗子,還有個響噹噹的名字——葛朗臺。
此時,我和葛朗臺同樣懷著近乎恐怖的好奇心,觀看林學明用一隻去了針頭的注射器,把一滿筒辣椒水灌進一隻倒黴的、四肢被釘住的耗子粉紅色的嘴裡。
聽它悲鳴陣陣,看他冷笑嘿嘿。
林學明斯文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乎天真的殘忍快樂的表情。“呵呵,死吧,去死吧……”
“好了,咱們該出去轉轉了……”一直看到最後一股充滿氣泡的鮮血從耗子嘴角湧出,我才小心翼翼地向林學明說。
再溫文爾雅好脾氣的人,當他在扮演劊子手的角色時,也令人生畏。
“唔……”林學明回頭看了我近五秒鐘,呆呆地。
很快,善良的幾乎近乎羞澀的微笑在他臉上漸漸綻放開來。殺戮兇徒,立刻又變回成了馴良的銀行職員。
6。國外“工作”之旅(1)
陪同公司老闆出國,本來不是件什麼難事。難就難在,左右還有幾個人一起陪老闆出國。
作為出國一幫人中的最底層,我往往感覺很不好。打個比喻,自己如同夾在獅子和鬣狗中間的弱小動物,只能四處窺伺,左右逢源,末了還受盡白眼,沒準,還會被那些鬣狗們咬上幾口。
鵬飛公司的副總經理古運和,五十歲左右的年紀,是位幾十年政工幹部出身的老哥們兒。半大老頭,平素表情冷峻,不苟言笑。此次,他作為鵬飛公司前往美國“金融資訊科技考察團”的“團長”。田紅生,綜合部總監;成全武,資訊部副總監;華文學,企業創新部副總監;張雅麗,行政部一般人員,樣貌豔麗,有公司司花之稱。
最後一個,就是我。不僅僅做翻譯,兼任財務、出納、導遊、叫醒服務員、財務保管員、行李搬運員、出境證件管理員,以及這幫大小頭目的出氣筒和貼身保姆。
田紅生三十八九歲的樣子,到鵬飛公司前,曾在大鳥證券公司做行政工作。此人樣子很猥瑣,一米六七上下的個子,身子很單薄,卻有一個奇大的中年婦女般的屁股,長就一雙很小的腳,估計也就穿三十六碼的鞋子。他走路行步顧影,搖搖曳曳。
記得我初到公司時,有一次他到國際部,找人為他丈母孃翻譯一瓶治療子宮肌瘤的藥物。當時,他一眼看到我這個新來者,便很親切很和藹地湊過來找我翻譯。聽說是綜合部總監,我也不敢怠慢,急忙翻譯出那些幾乎全是拉丁詞根的藥名,順便還記住了不少子宮、肌瘤、月經、附件炎、盆腔等婦科專業詞語。
田紅生很高興,就坐在沙發上和我聊天。忽然之間,我發現他在扶眼鏡時,頭頂整個頭髮都動了一下,讓我感覺好怪異。起初,我腦子裡面還沒有男人戴假髮的概念,加之田紅生那一頭香港買來的進口假髮很逼真,他腦頂頭髮的全部移動,讓我愣了半天,左思右想,也不知為什麼他的頭髮會隨著眼鏡腿全部動起來。幾個月後,一次在飯堂吃飯,聽兩個坐在我不遠處的老孃們兒鄙夷不屑地說起什麼“田禿子……綜合部……東西難領、臉色難看”等話語,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田紅生是個戴假髮的禿子。
在此次出國前,我和田紅生確實沒有什麼太多的聯絡。國際部和綜合部幾乎沒有業務聯絡,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