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7部分

的就是摸不透對方的套路和底牌,如果完全按照對方的命令列事,最後的結局只能是成全對手,成為任人宰割的戰俘和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我憎恨失敗。我這前半生曾被命運、社會、家庭和學校無數次打敗,一直在獨自品嚐失敗,我已經受夠了。現在,我想讓對手嚐嚐這種滋味。

三點的時候,我收到了何學善發來的資訊:從工廠大門往西走,從側門進去,三號車間。騾子說從正門進去,在一個鍋爐房的後面可以直通三號車間,他說他和得勝走正門,我們從側門進,好互相策應,以免被他們一鍋端。我點頭說好,和他們分頭行動。

鋼鐵廠的側門虛掩著,無人把守,我們三人推門走了進去。裡面空闊的地面上堆滿了零零散散的廢舊鋼鐵,有大型的機械裝置、有被壓扁的汽車,甚至有體型龐大的廢棄輪船。繞過那片亂墳崗似的廢鐵堆,穿過一條用煤渣和碎石鋪成的泥石路,面前出現一座頂尖高聳、底座寬闊的廠房,車間大門旁邊的牆壁上有一個用紅油漆寫成的大大的“3”字,由於長期的日曬雨淋,早已灰敗黯淡,油痕沿著牆壁緩緩向下滑落,像一隻正在哭泣的巨眼。

我抬頭望天,烏雲籠罩,天色陰沉。我們步履沉重地走進了車間,立時感到令人窒息的熱浪撲面而來。原來3號廠房是鋼鐵廠的熔鐵車間,這裡有兩口正在作業的巨大熔爐,把外面那些廢鐵燒熔,鐵水透過槽道流到後面的鑄鐵車間去,因而高溫炎熱,熱得我們汗流浹背,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們剛想開口叫喚,忽然看到眼前有什麼在晃動,舉目一看,只見兩條繩子從高達數十米的車間頂部的鋼架上直垂下來,把曲麗媛和月月一左一右吊在空中,而她們的底下,正是那兩口熱氣騰騰、鐵水翻滾的熔鐵爐!曲麗媛和月月被五花大綁地牢牢捆住,嘴巴上粘著封口膠,臉上被眼淚、汗滴和泥汙染成一個黑乎乎的大花臉。見到我們來了,她們倆眼淚直冒,拼命地搖動身子,身上的淚水和汗珠掉進熔爐裡,立時發出“吱”的一聲,隨即冒出一縷青煙,要是她們掉下去,必定屍骨無存,看得我們心驚肉跳、魂飛天外。

第九十二章 不速之客

所謂關心則亂,我和老胡都嚇呆了,雙腿抖得幾乎站都站不住,還是廢八冷靜,他朝曲麗媛和月月喊道:“曲總,月月,你們倆別動,都別動。沒事的,我們馬上救你們下來。”

“哈哈哈,大話說得真是動聽,救她們下來?你們憑什麼?憑什麼?”何學善忽然現身,站在三層樓高的鍋爐頂部,居高臨下地朝我們發問。

我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左手背的傷口,疼痛使我清醒了下來,我說:“錢我們已經帶來了,你快把她們放下來!”

“你就是路瑞是吧?路瑞,好,真不愧為江石豪的頭馬,做事夠爽快!”他手一揮,熔爐後面閃出一個人,是他弟弟何學良。何學良徑直走到我們身旁,伸手就要去拿我手中的蛇皮袋。我把他的手一擋,推開他說:“等一下,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你們先把人放下來。”何學良二話不說,從褲兜裡掏出一支手槍頂在我額頭上,左手扇了我一個耳光,緩慢而陰狠地說:“死到臨頭了還這麼牛?還想跟我們討價還價?這次我看就是江石豪也保不住你們了。”人在槍口下,哪能不低頭。我只好鬆開手,蛇皮袋被他一把搶了過去。他低頭數錢的時候,廢八低聲對我們說:“他拿的是國產西湖牌小口徑,有效射程35米,一次只能裝兩顆子彈,十米之內,只要不被打中要害,殺傷性不大。”我和老胡微微點了點頭。

鍋爐房頂的何學善也掏出一把一模一樣的手槍瞄著我們:“你們幹什麼?不許說話,不許打暗號,再亂說亂動我一槍打死她。”他把槍口對準了曲麗媛。我連忙舉起雙手,示意一切照辦,眼光卻掠過他的後背,看向後面的排風口,騾子和得勝已經把排風口的兩片扇葉卸了下來,還差一片扇葉,他們就能鑽進來了。

何學良數完錢,朝他哥點了點頭,由於他所站的位置靠近鍋爐,被擋住了視線,因此看不到騾子他們。何學善臉現猙獰之色,拿出一個打火機,望著我們在陰陰地笑,笑得我們毛骨悚然。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實在不知他到底在要幹什麼。在我們疑惑之際,何學善一彎腰,點燃了綁在鍋爐房扶梯把手上綁著曲麗媛和月月的兩根繩子,繩子顯然是澆過汽油之類的,像射出兩道火箭般飛快地竄了出去,由近及遠霍地一下全燒著了。照這個速度,不出兩分鐘繩子就會被燒斷。我厲聲說道:“你幹什麼你?”老胡怒道:“錢也給你們了,你們還不放人,還想怎麼樣?”何學良立即拿槍指著我們,我又掐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