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和老胡、騾子、爆牙勝說了一遍今天的遭遇,然後把我的設想和打算和盤托出。他們聽了全都大吃一驚,覺得我的計劃太瘋狂了,這可不是TVB的真人秀,萬一搞砸了,江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平靜地說,我不能再等了,這是到目前為止我最好的機會,不管結局如何,我必須賭一把。
爆牙勝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們曾經說過的,有妞一起泡,有錢一起賺,別怕,還有我們呢。
騾子說,對,你要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老胡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朝我微微頷首,眼中有股以我為榮的讚許,然後伸出他的右手,騾子見狀也伸出了他的手,接著是爆牙勝,他們三個都望著我,從他們的眼中,我看到了力量和希望。我點點頭,也把手疊了上去,四隻手掌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兩年來,我第一次笑了,笑得面容悽切,淚光閃閃。
那天夜裡,我們四個上到宿舍的天台,月上中天的時候,地上的兩瓶五糧液都已見底,騾子和爆牙勝倒在席子上醉得不省人事。
酒入愁腸,我卻一點兒醉意也沒有,老胡也是越喝越清醒。我把這一輩子的事情都對老胡說了,說完我和藍蔚渝的故事的時候,已是滿臉淚痕。
老胡說,上大學的時候他談過四個女朋友。第一個是個新疆女孩,亞麻色的面板,靦腆溫和的笑容,永遠也不會對他說不。在老胡的鹹豬手從她的胸部轉移到大腿根部的時候,那女孩問了一句,你會和我結婚嗎,你會對我負責嗎?那時的老胡才18歲,還是一個雛兒,屬於毛剛長齊那種,只想過一下手癮,女孩就是真的*在他面前他也不敢,一聽到結婚那麼恐怖的字眼,渾身奔流不息的雄性荷爾蒙立時揮發得一乾二淨,於是第二天就和女孩說了白白。
愛情有時徒有虛名。那年老胡大一。
第二個女朋友是西安本地妞,貌美如花,卻水性楊花,是老胡帶領法學系隊奪得校籃球賽總冠軍並榮膺最有價值球員後主動送上門來的。那妞是個高幹子弟,屬於金錢開路、寶馬代步主,交往了幾個月之後,知道老胡家徒四壁,靠老爸白天修電器、晚上擺地攤供他上學,就義無反顧地投入了別個懷抱。老胡傷心欲絕,跑到終南山要出家當道士,道觀主持問他,我們這裡當道士得本科學歷,還得交三萬塊錢的入院費,同學,你有嗎?老胡傻眼了,跑到華山思過崖上面壁思過、吃風屙煙當了三天神仙,最後餓得不行,灰溜溜地回到學校。
刀傷的是人,情傷的卻是人心。那年老胡大二。
第三個女朋友是廣西桂林的。此女一反南蠻矮小黑瘦的固有形象,長得高大白皙,對人也溫柔體貼,就是特粘人,老胡所有的業餘時間全被霸佔。老胡讀書的時候是個視籃球為生命,視愛情如氧氣的理想主義者,如果連打籃球的時間都被剝奪了,那還不如缺氧而死算了。老胡和那女孩說分手的時候,女孩哭得猶如自來水管爆裂,眼淚能把灕江水平面往上抬三米。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誰相信誰*。那年老胡大三。
第四個女朋友是武漢人,叫葉蓓。談了三次戀愛之後,老胡不再視愛情為氧氣,而是視金錢為氧氣筒,一門心思想著畢業後掙大錢。那個曾經單場得分過60,經常可以表演空中大灌籃的西交大喬丹從學校籃壇逐漸隱退。老胡的第四段感情給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句話作了最好的詮釋。一幫校隊的師弟們說快舉行新一屆的學生杯籃球賽了,外語系有幾個美眉跟他們一起練球,其中有一個叫葉蓓的,身材高挑,漂亮得不得了,搞得他們一個個心癢難忍。師弟們去找情聖老胡出主意,老胡慷慨地把自己的泡妞秘技傾囊相授,師弟們輪流發動攻勢,那葉蓓卻心如止水,任他們狂轟濫炸,她卻毫髮無損巋然不動。師弟們說老胡的招數不靈光,老胡為了保住自己西交大情聖的金字招牌,決定去一探虛實,好為師弟們對症下藥。孰料一見之下,老胡這樣的老江湖也禁不住動了凡心,於是立馬從戰壕裡跳出來衝到殺敵前線去,加入到師弟們的陪練隊伍中,不時還假惺惺地幫他們出點子。事實證明那全是餿主意。老胡久經戰陣,知道泡妞最講究情投意合、水到渠成,如果對方無意或時機未到,任你千手觀音萬佛朝宗,照樣枉費心思白費力氣。於是,葉蓓摔倒後一瓶及時遞上來的萬花油,圖書館“湊巧”的一次相遇,食堂裡“順手”給葉蓓和她的姐妹們打的幾杯七喜,一張葉蓓想買買不到而老胡“恰好”沒時間去看的《英雄》首發式電影票,老胡像水滲進沙子般滲入葉蓓的生活,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