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待,出來!放你出去。”
何可待坐在牆跟,屁股剛一挪動,又坐下不動。
“請神容易送神難。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沒那麼容易。你們不賠禮道歉,我就在這兒把車底坐穿。”
“畸,耗子還成了精。”看守走到何可待身旁,“你是見看守所的大白饅頭不要錢是不是。立馬給我走人,別找不自在。”
9號原來的牢頭——大高個,走過來勸解道:
“何哥,這車底是鋼筋水泥地,一輩子也甭打算把它坐穿。你跟政府叫什麼勁兒呀。抓你是革命需要。放你也是革命需要。我想出去,人家還捨不得我呢。見好就收,全須全尾地出去,你就唸阿彌陀佛吧。起來吧,何哥,9號的第一把手要是你捨不得,我給你留著。什麼時候你再進來,我立馬讓賢。”
“好吧,衝你的面子,”何可待站起來,撣樣屁股,“我走。諸位,我先走一步了。”
何可待剛出房門,屋裡叫了幾聲:“大哥,別忘了弟兄們!”
看守的語氣和緩多了。
“何可待,出去別再管閒事。管閒事,落不是。上頭讓我給你帶個口信,提審你時的每一句話,出去都不許說,不許對任何人說。任何人,懂嗎?你要不識相,說出去半句,今天怎麼放你,明天怎麼把你抓進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點人生道理你應當懂。什麼手續也不用辦了,你走吧。”
何可待走出看守所大門,知道自己再也堅持不住。肋間劇烈的疼痛使他前額冒出了冷汗。
停車場上,陳虎靠著車門抽菸。見何可待走出看守所高大的鐵門,招了招手。
淚水禁不住湧出何可待的眼眶。他心裡立刻明白,只關了一天多就放出來,一定是陳虎出了力。
何可待掙扎著走到切諾基旁。陳虎覺得情況異常,上前扶住他。
“何可待,你怎麼直出汗?臉上蓋著紙,哭得過了。”
“送我上醫院,快點。”
陳虎把何可待扶上了車,給他一支菸。
“怎麼回事,打你了?”
何可待深深吸了一口說:
“警察沒打,犯人打的。要不是我有防備,非讓他們打殘廢不可。我跟他們硬拼了一仗,往死裡磕,才沒吃多少虧。我估計肋骨折了,疼得厲害。”
“你跟看守報告了沒有?當時就應該報醫呀。”
何可待苦笑說:
“我敢吱聲嗎。再疼我也得咬牙挺著。這幫犯人要是知道我肋骨折了,能不報負我?我不但沒吱聲,還忍著疼給他們講了一夜的笑話。這些孤群狗黨,欺軟怕硬慣了。在他們面前就得硬撐著。”
陳虎拍著何可待肩膀說:
“你是條漢子。咱們去醫院。”
切諾基駛往公安醫院。何可待在車上一支接一支地吸菸。他拿不準該不該把陶鐵良追問他與陳虎有沒有行賄受賄的事告訴陳虎。
何可待試探著問:
“陳局,你與陶局有過節嗎?”
陳虎警覺地看了何可待一眼說:
“沒有呀。我們是大學同學。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陳局,我早看出來了,你是個好人。我就勸你一句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越是朋友越害你,我真是替你捏一把汗。幸虧咱倆之間是清如水,明如鏡,什麼經濟來往也沒有。要是有一點瓜葛,你也折了。”
“到底怎麼回事?”
“出來的時候,我得到了警告,審我的事我要說出半句,再把我抓回去。往深了,我也不敢說了。打個比方吧,焦東方是我的鐵哥們兒,差點害死了我。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鐵哥們兒,要有,你就留個心眼兒吧。”
經公安醫院醫生診斷,何可待左肋軟組織挫傷,右肋一處骨折。需住院治療。陳虎給何可待辦好了住院手續,拿著醫生開出的診斷證明上了切諾基。
第六十一章 盜名義捐國殃民 暗錄音毀家客親
龍金公司董事長辦公室會議在焦小玉主持下進行。總經理魏明,副總經理兼置業部部長楊洋,及另外六名部門主管出席會議。一名秘書小姐用電腦做會議記錄。
魏明翻開手中的檔案說:
“今天的主要議題有兩項。一項是向大家通報 6036工程電子通訊部分合同的執行狀況,一項是討論購買六套職工宿舍。先說第一項,焦董事長代表本公司與長城公司和廣東~家公司分別簽署了委託進口合同。這個專案執行得非常順利,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