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臺階。
陳虎辦公室內非常忙碌,增加了不少人手。焦小玉晉升為組長,領導一個小組。
在反貪局會議室裡,幾十名檢察官聽了副局長作報告,他動作有力,言詞激烈,從聽眾莊嚴的表情看出來,一場反腐大戰拉開序幕。
丁副局長、周森林、陳虎、焦小玉和十幾名檢察官到醫院迎接方浩出院。
方浩出院的第二天,焦鵬遠住進了醫院的高幹病房。而千鐘被安排到黨校學習。
住院治療與去黨校學習這兩件事對沒有經過官場磨練的老百姓來說難解其中立機,但對於幹部特別是中高階幹部卻完全明白它的內涵與外延。在某一政治事件中突然住院治療,並非生理疾病所致,是政治帕金森綜合症。強迫你住院是“自動請假”,暫時中斷你的政治操作,意味著你出了問題,雖然這時還不會有任何政治結論;要是自己決定住院,目的是保留對變幻莫測的事件一個觀察而不介入的合理藉口,以待局面明朗後再作出表態。
焦鵬遠的突然住院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市委市政府的中高階幹部看法不一。有的認為焦書記大勢已去,被“自動請假”了;有的看法則截然相反,焦書記怕是躲進白雲中觀察人間煙火,不知什麼時候也許就在明天早上會帶著上天旨意下凡,又坐回到他的第一把手的交椅上。
對千鍾去黨校學習也有兩種不同的議論。一種是千鍾出了問題,到黨校學習實際是冷凍起來,待查清問題時再作處理,持這種看法的人能舉出許多例子,先進黨校學習而後變為降級使用,甚至停職查辦的人並不少見。對立的看法認為千鐘的地位會提高,因為去黨校學習一段時間,“鍍金”後高升的人更多。
只有對郝相壽的看法是眾口一致,這個人是徹底的完了。
甘蔗園裡,郝相壽在露天廁所把他身上推一值錢的一塊勞力士手錶和寫好的信交到司機手裡。司機是當地人,他隨手把信和手錶放進褲兜。
郝相壽趕緊走出廁所,超過時間就要遭到一頓暴打。他把一捆捆的甘蔗舉起來,由卡車上另一個苦工接住,往卡車上裝。
卡車裝滿後,司機上車,把卡車開出了警戒森嚴的大門。
望著卡車逐漸消失的背影,郝相壽在心裡默默祈禱:但願我早日逃出這個人間地獄吧!
褐色面板的監工舉起杖鞭抽在瘦骨嶙峋的郝相壽背上,用土話喝道:“豬!幹活去!”
第二天,郝相壽的信寄到駐在國的中國大使館。拆閱後發現情況緊要,立即用電子郵件發回國內有關部門。
在方浩辦公室,陳虎從了副局長手中接過從電腦下載的郝相壽的信。
方浩坐在旁邊欣慰地笑了,
丁副局長說:“這是我國駐外使館發來的,看來他叛逃後的下場並不美妙。”
市委領導:
我希望這封信能儘早轉到你們手中。我是一個罪惡深重的人,為逃避應有的懲罰,我到香港後,經焦東方與香港人打中信的安排,被騙到拉美一個甘蔗種植園做苦工,每天十四小時的奴隸一樣的重活和隨時的鞭打使我痛不欲生,求死不成。我渴望回到祖國,寧肯站在被告席上接受審判,也不願意淪落他多異國為鬼。我有許多罪行要交待,也有許多問題要揭發。市政府原秘書葛萌萌在香港為何啟章物色女人,得到何啟章利用職權分給她十套房子;而何啟章把五千萬港幣劃到香港作為妓女丘思雨的投資又打回來,買下了新月飯店的股權;以市政府投資顧問名義出現的香港商人何中信與焦東方有重大的經濟往來。市長助理千鍾,在五彩廣場的批准過程中,與焦東方、何啟章都曾接受過王耀祖的賄賂;我接受過二十萬元的賄賂,這些王耀祖都能證明。除此之外,關於李浩義、沈石、孫奇等人,我都掌握他們貪汙受賄的材料,我願意徹底坦白交待,只盼著組織早日營救我出去,賜給我一個坦白交待、接受法律給我任何裁決的機會!你們再晚來一步,我可能已經死了!
罪人郝相壽泣筆
陳虎看完後把信交給方浩,方浩把信送到在一旁的焦小玉手裡,“你也看看。”
方浩坐在辦公室沙發上,又吃了兩片藥。
丁副局長把通緝令的影印件交給大家傳閱,他說:“經上級有關部門研究決定,由紅十字會與國際刑警組織相配合,把郝相壽從甘蔗園解救出來,引渡回國,接受審判。國際刑警組織中國中心局也已經對孫奇發出了紅色通緝令,郝相壽、孫奇、葛萌萌三個人的緝拿歸案,由中央安排其他部門負責。但我們調查取證的工作也很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