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聰穎在湖畔散步。
田聰穎挽著焦東方的胳膊,“東方,你和人家打架了。”
“沒有,我是練習一種能力。”
“什麼能力?”
“忍受,我鍛鍊自己對痛苦的承受力。日本有一種人,叫忍者。以後我需要的就是這種能力了。小穎,我給你帶來了一樣東西。”
田聰穎感到不祥之兆,“快說呀,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看你憂心忡忡的樣子。”
焦東方從皮包裡取出一個牛皮紙袋。
“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入學手續,全辦好了,這是你的護照和簽證,還有機票。對不起,我沒給你買回程的機票,你去,就不要再回來了。”
“你趕我走?”
“這是我們說好的。”
“你來美國看我。”
焦東方輕鬆地說:“今生怕沒有這種可能了,我會在夢中去看你,看你學習得怎麼樣。”
田聰穎貼在焦東方懷裡,深情地說:“不,我不走,我不離開你。”
焦東方摸摸她的秀髮,“你一定要走,你懷著我們的孩子,他將來會在美國出生,但不要告訴他誰是他的父親。”
田聰穎猛地抬起頭,“我當然要告訴他,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還不如不出生。你為什麼這樣說?”
“我的孩子有出生的權利。小穎,這是我對你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請求,你一定要答應我,你讓他上小學、上中學、上大學。讀博士、讀博士後,做一個有成就的人。你和孩子的生活費,教育費,我都在瑞士銀行給你存好了,到時候我把戶頭告訴你。你答應我,現在就答應我。”
田聰穎湧出了淚水,“嗯,我答應依。”
“你發誓。”
田聰穎驚恐的目光頓失神采,“發誓?”
焦東方緊緊抓住田聰穎的雙肩,“對,發誓。”
田聰穎悲慟地哭喊:“如果我不把咱們的孩子撫養成人,天殺了我!”
田聰穎淚如雨下。
焦東方緊緊抱住田聰穎。
“謝謝。”
三輛警車在凌晨三點駛出檢察院大門。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
三輛警車疾速行駛。
車停在小區某幢樓前,四名警察下車,迅速進入樓道。來到馬忠良家門前。
“開*開門!公安局執行公務,開門!”
馬忠良的妻子開啟房門,多少天來夢中出現的景象呈現在眼前,但這回不是夢,四名警察站在門前。
馬忠良穿上衣服,被戴上手銬。
她反手叉腰擋住警察。
“你們憑什麼半夜抓人!我到焦書記那控告你們!”
兩名警察押馬忠良下樓。
馬忠良被推進警車。迅速駛離。車後馬忠良的妻子哭天搶地叫喊:“我告你們去。”
馬忠良坐到沈石曾經坐過的凳子上,從戴上手銬那一刻起他就崩潰了,但仍心存僥倖。
陳虎、周森林主審,焦小玉當記錄員,作筆錄。
陳虎像不認識似的發問:“你的姓名?”
“馬忠良。”
“年齡?”
“四十八歲。”
“民族?”
“漢族。”
“政治面目。”
“黨員。”
“職務?”
“財政局長。”
“你知道為什麼帶你上這裡來,坐在那把凳子上嗎?”
“我知道,我翫忽職守,是瀆職罪,我因管理不嚴,忘記了一個億的資金往來,現在已經追回來,但我願意接受黨紀國法的處分。”
“馬忠良,正如你精通財政數字一樣,我精通犯人避重就輕的心理活動。在你這是第一次玩這種花樣,在我則是百看不厭了。你現在的這一個億根本不是當初非法挪用的那一個億,那一個億還凍結在馮文菊的賬號裡。我說得夠清楚吧?別指望誰會出面保你,只有坦白交待才能救你自己。你也知道,李浩義。沈石都被正式逮捕,他們一開始也像你一樣避重就輕,最終還是坦白交待了。你要讓我繼續查下去,對你不太有利呀!”
馬忠良一下就被鎮住了。
他避開陳虎的視線,慢慢低下了頭,開始交待……
一九九四年聖誕夜。
地平線飯店的聖誕之夜燈火輝煌,大堂四角四棵巨大的聖誕樹上彩光閃爍,枝條上懸掛著糖果、聖誕卡、兒童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