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能夠對傷勢嚴重到了這個地步的顧白進行醫療。
渾身上下都有骨折、骨裂現象,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傷口,身上已然沒有一處好皮,如此嚴重的傷勢,無論是誰都只能搖頭嘆息。更別說是一個甚至都不曾走出過村莊當中的小女孩了。
她的眼神茫然的看著面前的顧白。
令人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液,從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當中緩緩流淌出來,浸潤了身下的土地,將身下原本灰塵撲撲的沙石地面給漸漸染紅。
一如那日,她所注視著的自上方緩緩滴落向地窖當中的猩紅血液一樣,那種色澤,彷彿是在嘲笑她的無能……
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她茫然的看著面前的顧白,低聲道。
“為什麼……”
她頹然的坐在沙地之上。雙手緩緩地抱住自己的頭。
低下頭,將頭埋在膝蓋之間,讓自己的視線當中只有一片黑暗。
茫然的喃喃著。
“為什麼又是這樣……”
沙地之上,晶瑩的淚珠滴落。
稚嫩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起來。
“爸爸……媽媽……還有索菲米姐姐……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會為了保護我而死去,明明……明明只要我死就好了……”
痛苦,災厄,絕望,一個個的如同附骨之疽一樣纏繞在少女的身上。令她片刻不得安寧。
多少次的祈求能夠見到那個給予她生活下去的希望的人,又多少次的因為他的平安而向諸神虔誠祈禱。
一次次重複的那最最卑微的渺小祈願。但換來的……
卻是原本以為漸漸安寧的生活,再度破碎。
始終溫柔的找她談心的索菲米姐姐,在她的注視之下被射殺;自己被打昏之後,醒來卻又看到滿目瘡痍的廢墟當中,躺著一個她所日夜期盼,此刻卻渾身被血所浸染的人。
“你說過會回來的……你騙我……你騙我……”
在略帶哭腔的吶喊當中。聲音早已泣不成聲。
甚至都不曾有過其他任何的奢望,少女只是想要那支牽著她在陌生的城鎮當中前行的溫暖大手的主人能夠回來,然後鼓起自己的最大勇氣,對他說一聲……
“歡迎回來……”
僅僅如此而已。
但是,諸神卻彷彿從未注視過她一樣。讓她這即使最最卑微而渺小的祈願,也為之落空。
而在此時,一個渾不似人的低笑聲音卻突然傳來。
“赫赫……人類,你就這麼想死嗎?”
話語剛落,一支巨大的巨爪便驟然襲來。
“砰……”
甚至都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少女的脖頸便被徑直握住,然後高高的提在了空中。
精準的力道控制,令狼人絲毫沒有傷及到少女本身,只是將其如同拿起一個玩物一樣捏在手心。
“咳咳……”
在高大如城牆一樣的狼人面前,渺小的如同螞蟻一樣的少女一邊艱難地咳嗽著,一邊本能的試圖用手將死死卡住她脖頸的巨爪扳開。
但纖細的手臂如何能夠撼得動這比鋼鐵還要堅固的粗壯巨爪呢。
看著面前艱難地試圖掙脫的少女,狼人的瞳孔當中只有冷漠和玩味。
“渺小的人類啊,似乎那個傢伙對你很看重啊,那我要是當著他的面把你吃下去,他會怎麼樣呢?”
他的嘴角咧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臉上露出了濃濃的興奮……與殘忍。
“吶,你說,看著他絕望不甘又無力的悲哀表情,一定會很有趣吧?一定會吧???”
“只要一想到那傢伙可能會不得不屈辱的對我懇求,我現在啊,就興奮地不得了啊。”
狼人滿臉狂熱的對著自己面前的少女說著。
而在他面前,少女只是一邊咳嗽著,一邊艱難地試圖掙脫。
喉嚨處的壓迫感,在不斷地變得強烈。
“救……救……”
這時。她本能的試圖發出求救的聲音,但被死死卡住的喉嚨卻根本不允許他這麼做。
在她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了一個始終屹立不倒的身影。
那個身影,她曾無限憧憬過,認為那個身影的主人能夠帶領她走出迷茫與困惑,走出悲哀的命運。
但是……
“對不起……”
就在少女幾乎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她卻在心中無聲的念著,心中滿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