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這層道理。
兩年前,父親沒有去世時,他是父親捧在手心裡的幼子,吃穿用度,皆是上好,而他的異母兄長,總是冷冷地站在門的另一邊嘲笑。
口中呵出的白汽慢慢飄散,他看著眼前的白茫茫,彷彿看不到一點希望。
沒有人會理會他,亦無人關心。
雪地上,沒有一絲痕跡,乾淨無暇得如上好白玉。
這是個很好看的孩子,髮絲柔潤清涼,肌膚晶瑩潔白,眼睛宛如黑水晶,唇紅齒白,讓人忍不住想憐惜。
那紅衣黑髮的男子從天而降,乘著月色,翩然而下,胸前的衣襟隨意的敞開,露出大半白淨的胸膛,長及腰的黑髮在寒風中隨意灑開,宛如天人降世。
男子的手上,卻抱了一名身著黑衣的人,在寬大的黑袍之下,看不出他的模樣。
未溟便那樣直直地看著他們的降臨,紅衣男子身上微微透出一股暖意,可是黑袍人身上卻帶著比冰雪更寒冷的氣息,兩者如此矛盾。
紅衣男子眉眼之間是風情萬種的嫵媚,他只消輕輕地看了雪地中的那孩子一眼,便讓孩子露出痴呆的表情。
微微嘆了口氣,紅衣男子朝未溟勾勾手指:“你,過來。”
一向冰冷擋不住寒風的屋子裡又暖和了起來,因為下人早已入睡,所以沒人會注意到那間破敗屋子裡透露出的微微紅光。
未溟忍不住又朝火堆挪動幾步,心中盛滿崇拜。
雖然不知道紅衣男子是從哪裡出現的,但是未溟決定忽略這個問題,只因為,這個男子是兩年來第一個對他好的人,他給了未溟暖和的衣裳,美味的食物以及讓整個房間都溫暖的火光。
雖然那男子佔用了他的床,來安置他黑袍的夥伴,但是未溟一點也不在意,甚至有點惴惴不安,床太小,而且鋪的都是稻草。
紅袂只覺得今天的自己是在糟糕透了,且不說使者們那邊一直聯絡不上,只說那個光是面對就會讓他頭皮發麻的女人居然在消失了那麼久後,出現在他面前一事,就夠讓他煩惱了。
因為她,不准他,對任何人,透露出她的行蹤。
而紅袂,早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嚇得快魂飛魄散——她看起來就像隨時會倒下,卻仍存留了一口氣,兩眼無神沒有聚焦,甚至看不到他在什麼地方,只是穿著單薄的黑袍,赤裸著雙足,出現在雪地裡,周身包裹著比冰還冷上許多的氣息,似乎只要一碰觸她,就會被凍僵。
不想說她經歷了多複雜的戰鬥,也不想說她失蹤那麼久,讓使者們,讓龍帝擔心,只說她現在這種鬼魅參半的模樣,就足以讓他說不出話。
紅袂這個修煉進十年,卻因食神血而分外強大的妖,在十年前,直接得到神後星瑟的所有知識,早已不是那初生的不知所以的小妖。
他很清楚,星瑟這個狀態,分明是在進行一場異常危險的法術。
雖然他們都很清楚,是在朱丹的陷害之下,星瑟與靈澤有了身體上的實質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