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前就存在的世界,所有的生靈只為一個神祗效忠,他們稱那神祗為唯一的帝王——帝王,掌管那世界的一切,獨立於神族統轄世界之外,如果不是五年前的神戰驚擾了那世界的防線,這些鬼魅也無法逃出來。”
說道神主朱丹,在慕之玄的口中,並無尊敬之意,只像平輩中人談論一樣,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於黑族長老來說,是已經看慣的行徑。
“軒轅。”慕之玄再三掂量這個姓氏,“那女子,必然與那世界有關聯。”
“青鬼,可有說,他們所在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黑穆言對這個更為好奇。
“暗無天日,永遠的幽靜,無數飄蕩的鬼魂,終年壓抑的氣氛,鬼將們稱‘幽冥殿’,青鬼他們則稱‘鬼界’‘冥界’。”
暗之一族
冰冷,寂靜,在黑暗中,只有水滴的聲音以平直的韻律滴下,落到下面的一層薄冰。
大塊的冰錐從巨型的冰塊裡伸展出,猙獰地刺向這空間的四面八方,冰晶在幽藍火焰的映照下,反射瑩瑩藍光,折射出奇幻瑰麗的冰之世界。
在星山的腹地裡,竟然有這樣的千年冰窟。
靈澤從昏迷中醒來時,映入眼中的是幽藍的倒懸的冰錐,針尖處閃著詭異的藍光,更上方,是看不見任何事物的黑暗,幽靜森冷的氛圍緊緊地包裹住他,而在那黑暗中,竟有一絲溫暖。
他的身體有些麻木,感覺有什麼人的身體壓在了他的上方,柔軟溫熱的身體。
許久,他的指節終於能動了,彎曲伸直,兩個簡單的動作,竟讓他出了一身冷汗,他看不到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臉龐,卻覺得莫名的安心。
再過些時候,身體從麻痺狀態恢復漸漸恢復,原本如小小針刺的又癢又痛的感覺如潮水一般消退,他的身體自己慢慢暖了起來。
沒有衣物覆蓋的身體,露出大片胸膛,精悍結實的身軀上畫滿詭異的紋路,在那之上,是女性柔軟卻開始冰冷的身體。
他立刻驚醒,兩手從排成一字的伸展收回胸前,蓋到那女性的身軀上,一邊慢慢起身。
觸目之處,竟是斑斑血跡,以他為中心,延展開成三個手臂寬的圓形圖紋,以鮮血畫成,圓形為邊,兩個同心圓裡套了三角形,三角形的頂點上又各有三個大小相等的正圓,在同心圓和三角邊上,皆寫上了古怪妖嬈的文字,迴環往復地織成神秘的咒語。
這是什麼咒術?和神族驅動光明力量,誕生於最純淨的靈氣中的種族完全不同的力量。
這圖陣裡,分明流動著最血腥的黑暗力量。
手中的身軀隨著他上身的動作而逐漸落到他的左手臂中,如瀑的黑色髮絲糾纏地灑下,似上好的絲綢,蓋住女子的軀體,但那張精緻帶著愁思的臉,卻是他所熟悉的。
“星瑟!”靈澤扶住她的身體,滿手都是快凝固的血跡,正是來源於星瑟的身體,她臉色灰敗,似一個快死去的人類。
“你醒醒,這是怎麼回事?”靈澤急切地喚道,不詳的預感從心底角落裡騰上來。
星瑟依舊昏迷,靈澤伸手撥開擋住她身軀的長髮,卻看到她潔白晶瑩的身軀上佈滿劍傷痕跡,每一劍都深可見骨,從兩隻手臂延展至胸腹,佈滿詭異的與靈澤身上相反的紋路,靈澤身體上的血,和地上圖紋的血,都來自星瑟身上的傷口。
釋放了這麼多的血,就算她是神族,也會承受不住元神具滅,靈澤的心理立刻慌亂起來,他的手顫抖地撫上星瑟的臉:“我寧願你對我不聞不問地冷落,也不要你犧牲到如此地步,我更寧願自己元神俱滅,也不願看你如此死於我的面前!”
滿室寂靜,沒有人應答,水滴的聲音似在折磨他的情緒,一點一滴,叮咚在冰的世界裡。
“如果你不能活,我亦追隨你於消失在世界中。”他低低的說著,心裡也不知是怒還是恐懼,那深深埋下的跨越了許多千年的愛戀,即使被他刻意的壓抑了下來,在此時也全部突破理智的樊籬湧了上來。
他不知道星瑟用了什麼樣的法術把他從元神消散的片刻拯救了過來,雖然當時的他處於昏迷之中卻也知道自己會就此死去。
要挽救一個元神消散的神祗,需要多大的代價,他不知道,但是如果星瑟就這樣死去,他也不獨活。
星瑟不願意他用自己的犧牲來成全她,而靈澤何嘗願意用星瑟的姓名來成全自己的獨活?
在使用龍族禁術的時候,靈澤沒有絲毫猶豫,一方面是為著對碧嫣的承諾,一方面則是為著挽救星瑟所在的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