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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晏寒來孤僻又毒舌,顯而易見和她不對盤,然而既要解咒,那就是她有求於人,挑剔不得。

謝星搖正襟危坐,挺直身板。

“別動。”

晏寒來語氣冷淡:“咒術遍佈你全身經脈,若有差池——”

她最怕這種精細的活計,唯恐哪兒出點岔子,聞言立馬坐穩,變成一動不動木頭人:“晏公子心靈手巧十足可靠,絕不會有半分差池!”

謝星搖腦袋輕輕一晃,語氣裡多出點兒不確定的試探:“對吧?”

晏寒來沒應聲,抿掉一個嘲弄的淺笑,聽她直著身子繼續道:“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晏寒來:“白妙言也中了媚術。”

謝星搖:……?

謝星搖:“你怎麼知道我想問什麼——不對,既然白妙言身中咒術,你應該也能幫她解掉吧?”

“她的咒術比你更深更復雜,需要不少時間。”

晏寒來:“江承宇日日夜夜守在她身旁,很難尋得機會解開。”

破案了。

她一直納悶白妙言為何執迷不悟,原來是被篡改記憶蒙了心。

她好歹是個天之驕女,被害得家破人亡、性命垂危,最後還要因為媚術對江承宇不離不棄,同他死在一起。

什麼破劇情,想想就來氣。

她心裡憋屈,情不自禁皺了眉,等回過神來,竟見晏寒來手中寒光一現,繼而溢位血色。

少年輕車熟路劃破指尖,空出的左手握住她手腕,血珠滴在掌心上,沁開滾燙熱度。

這是打算就著血,在她手中畫陣。

謝星搖一驚:“你這是做什麼?畫陣不是用硃砂毛筆就好了嗎?”

“我一向用這個。”

被隨手紮起的烏髮輕輕搖了搖,琥珀色眼睛極快地看她,毫不掩飾眼底嗤笑:“謝姑娘覺得此物骯髒,不願觸碰麼?”

他說得毫不留情,嗓音冷到極致,聽不出任何多餘情緒。

謝星搖聞言愣住,賭氣回以冷笑:“怎麼,難道我這外人就不配體諒體諒晏公子麼?”

她還想好了別的詞,卻見晏寒來沉沉投來一道視線,短暫對視之後,居然不再陰陽怪氣,開始悶頭繪製陣法。

對手一下子洩了氣,謝星搖沒心思繼續鬥嘴:

“每次都用血畫陣畫符,不僅疼,還很浪費——看你臉色這麼白,說不準就是貧血。”

血比硃砂霸道,在她掌心逐漸現出暗紅色光芒,匯入條條經脈之中。

屬於晏寒來的靈力溫溫發熱,她凝視掌心,視線上移。

他生有一雙好看的手,十指冷白如玉製,指甲則是淺淺的粉,然而仔細看去,能見到好幾道深淺不一的陳年傷痕。

有長有短,有的褪色殆盡,有的還殘留著淺褐色澤,僅僅手上這塊皮肉便是如此,不知身體其它地方是何種模樣。

《天途》裡很少詳細描寫晏寒來。

他的來歷、身份和目的全是未知,謝星搖對他的唯一印象,是相貌出眾卻嗜殺成性的大反派,今天親眼見到……

晏寒來過往的經歷,看起來不會太好。

他手指運轉飛快,指尖暗光明滅不定,逐一衝散媚術禁錮。

謝星搖心知不能打擾,一直乖巧坐得筆直,任由少年指腹的繭子蹭過掌心,勾起絲絲輕癢。

這種古怪的感覺十分微弱,在四周寂靜的空氣裡,彷彿被放大十倍有餘,讓她下意識縮了縮右手。

然後就被晏寒來不由分說握住手腕,抬眸瞪她一眼。

謝星搖小小聲:“有點癢。”

晏寒來喉音懶懶,輕嗤道:“那我下手重些?”

謝星搖:“倒也不用!”

這人吐不出好話,謝星搖不再開口,抬頭看一眼天邊落日。

經過這一番解咒,已近傍晚時分。

關鍵劇情點快到了。

白妙言雖然身中媚術,心中卻忘不了被殘害的白家滿門。一邊是兒女情長,一邊是除妖大義,兩種思緒碰撞撕扯,不可避免地催生了心魔。

江承宇為除心魔,將在這件事上耗費不少靈力,最終用一根定情的髮簪喚醒白妙言心中愛慾,讓愛情在她心中佔了上風。

解咒所用時間不少,等暗紅光芒盡數褪去,晏寒來也退開一步。

他不願與外人多待,剛要下逐客令,身形卻微微滯住,飛快撩起眼皮。

謝星搖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