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他……”孟成悅喉頭有些發緊:“有正事。”
“孤男寡女,能有什麼大事?不就是那檔子事麼,你要做我還能不陪你做?”
“您真的誤會了。”
見她眼眶泛紅,謝執洲一愣,如夢初醒一般,他鬆了手,神色掩不住慌亂:“你哭什麼?”
她哭了嗎?
孟成悅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眼角有片溼意。
從小到大她都很要強,幾乎沒在人前掉過眼淚。她永遠漠然面對這世界,像個刀槍不入的鐵人,連爸媽都以為她情感缺失。
沒想到她也會哭。
孟成悅抬手,觸到眼角一滴淚。原來,還能以這樣的方式宣洩不滿啊。
對,她不滿。
這樣的生活,她從來沒有滿意過。
她愛父母,可她並不喜歡他們的謹小慎微,總是卑微的去討好別人,無論處境多麼痛苦,都要以笑臉去迎合、去奉承別人。
如果她和宋美涵一樣,擁有千金大小姐的底氣,謝執洲也不會懷疑她想靠沈琰禮翻身。
她本來就仰仗謝家生活,如果不是謝家支助,別說大學,她連高中都上不了。
在謝執洲眼裡,她大概就和那些被他丟棄的玩物一樣吧。
她生氣了。
謝執洲後悔了,抓抓頭髮懊惱地追上去:“孟成悅……”
孟成悅關上了門。
她心想,就放縱這一次吧。她今天很不高興,顧不了明天了。
*
第二天上午孟成悅請了病假。
林姨把布洛芬送到她房間,關心道:“去醫院看過了嗎?怎麼每次月經都這麼虛。”
這幾天忙得忘了生理期,剛搬過來,也沒準備止痛藥,孟成悅半夜被疼得站不起來。
她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少爺沒叫我嗎?”
“沒有,一早上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你沒出去就走了。我看他臉色怪怪的,不過不像是會生氣的樣子。放心吧,你身體不舒服,他肯定不會說你。”
孟成悅不怕謝執洲說她,她是擔心被斷了報酬。她出去同時打兩份工也掙不到兩萬。
林姨有時候都覺得這兩個孩子奇怪,明明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的關係,偏偏這丫頭恪守規矩,總是和少爺保持著距離,有什麼話也都藏在心裡。
“其實少爺很關心你,這藥還是他讓我去買的呢。”女孩子的生理期,有時候自己都會記混,“他就是說話不好聽,心眼是好的,肯定不會扣你錢,放心吧。”
謝執洲怎麼會知道她來例假……
她昨晚起了好兩次,總感覺對面有人在看她,還以為是疼出了幻覺。
想到昨晚謝執洲把她壓在牆上咬她嘴唇的場景,孟成悅耳尖發燙,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但一想到他後面說的那些惡劣的話,浮躁的思緒瞬間平靜。
她應了一聲:“林姨,我想睡會兒。”
“那你休息,哪不舒服記得叫我啊。”
“好。”
*
孟成悅休息到下午才緩過來。
難得出太陽,林姨在院子裡修剪那些花花草草。
見到孟成悅,林姨笑:“桑松柏梨槐,不進府王宅。少爺倒好,專門跑去挖了一株梨樹來這宅門種著,還砍掉了老爺子的棗樹。給老爺子氣的,都不上這兒來了。”
那都是謝執洲的陰謀詭計。謝爺爺想跟他住一塊,他不願意,故意使壞砍了棗樹種梨樹,還裝乖邀請謝爺爺一起賞梨花,謝爺爺一口氣憋著也不好發作,只能表揚他孝順。
這是兩人之間的秘密,孟成悅不能出賣他。
“謝爺爺很喜歡少爺。”
“那確實,畢竟少爺是老爺子選中的接班人嘛。”
孟成悅本來就話少,林姨聊了沒幾句就聊不下去,乾脆去廚房做飯。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說:“對了悅悅,你堂姐上午來找過你,說你電話打不通,我跟她說了你不舒服剛睡著,她就走了,看著挺急的,你給她回個電話吧。”
“好。”
孟成悅找到手機,已經關機了。她充上電,給堂姐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