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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的木棍猛的敲在畜生的頭顱上,呲牙欲咬的黑影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鮮血從狗嘴的縫隙裡流在了地上。

“…。三兒,今天第幾只了?”拿著木棒的莊稼漢三十多歲,用腳踢了踢死掉的黃狗,朝對面當誘餌的年輕人問了一聲。

青年走過來,看著地上的屍體,舔了下嘴皮,“…。第七隻了,叔啊…。俺侄女兒不就被咬了一下,要不要把狗都殺絕了。”

莊稼漢搖搖頭,神情有些憤怒,“…。俺也不想,但小妮兒自從被咬後一直昏迷,渾身發燙,俺心裡就憋著氣兒,看見那些狗就想一棍子打死…。。”

“…。不過,俺覺得有點古怪,最近的狗似乎越來越多了,到處咬人…。像瘋了一樣。”青年身子骨消瘦,大有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印象,他看著地上的黃狗屍體,“…。還是不要糟踐了…。叔,咱們把它剝皮吃了吧…。咳咳…”

男子神色有點恍惚,咳嗽了幾下引起莊稼漢的注意,“你怎麼了?”

“…最近人有點不舒服,發熱喘不過氣…。不過都是小意思…俺身體還扛得住,就是肚子餓的有些扛不住了。”青年笑了笑。

自從女真佔據大同府後,對治下的漢人大多是苛刻的,不過他們屬於原住民,尚要好一些,前幾個月女真南下俘虜回來的那些漢民才是真正的悽慘,零零總總的也有好二三十萬人,但真正能活下來的,不過是其中三分之一,一半死在路上,另一半在到了金國過著非人的待遇,熬不過去的也就死了。

當地的漢民雖然好上一些,也就那麼好一些而已,真要鋼刀架在脖子上,到底也是沒人敢反抗,能反抗的基本在當初女真佔據大同府時就已經死了,此時留下的已經對方梳理過一遍了。

那莊稼漢剛想說些什麼,遠處,一個揹著藥箱的大夫從他視線裡走過,手中的棍棒便是一丟,連忙朝對方追上去,攔下。

……。

破爛的房裡,切過脈象的手縮了回來,那看上去年歲並不大的郎中搖搖頭,對一旁著急的漢子說道:“…。耽擱不得,要送去鎮裡的醫館,現如今周圍幾個鄉鎮吶,到處都是這種病。”隨即,開始整理藥箱。

那漢子坐到榻前,握著自家閨女的手,沉默了下來,“…大夫,你看到了,俺家哪有錢財給妮兒看病啊……”

語氣微微嘶啞哽咽。

“…。她娘在金人過來時,被殺了…。”

“現在就剩俺父女相依為命,妮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個家就徹底沒了…。。沒了…”他那隻滿是老繭的手緊了緊小女孩的手,望著踏上臉色蒼白的小臉。

滄桑的眼角有渾濁的水光滑過,隨後,他背對著那大夫擦去淚花。那醫匠已經重新背好了醫箱吶吶無言的看著高大又有些佝僂的背影,嘆口氣,準備轉身離開。

腳步走到門檻時,坐在榻上的漢子忽然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大夫…。求求你救救俺閨女吧…求求你救救俺閨女吧,俺給你做牛做馬都成…。”

“真救不了…。我就是一個學徒…還未出師,你要去鎮上找我師父才行,但也不能保證能救得了…。”那年輕的醫匠為難的看著漢子,一邊奮力的想要把腿收回來。

可這邊,似乎並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俺給你磕頭了…俺給你磕頭了,救救她吧…。她才九歲啊。”

漢子鬆開雙臂,一遍一遍的將頭磕在地上,哭聲、哽咽著隨著不斷磕下去的頭顱,再也掩蓋不住的嚎啕出來。

而那名醫匠卻是倉惶的逃了,留下哭的像個小孩兒一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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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明媚,雲線劃過碧藍的天際,燥熱的空氣裡,有隱隱的惡臭。

像是有東西腐爛在了空氣裡。

大同朝雲鎮只有幾條街道,整個鎮子裡也只有一家醫館,這條街上人頭攢動,一大群身材消瘦,衣衫補丁的男女老少盯著醫館,裡面隱約的能聽到病人無力的呻。吟。

這些人大多都是目光呆滯,小聲抽泣,裡面病者大抵是他們當中的親人朋友,開春入夏病蟲滋生本就不稀奇,這個年歲裡,窮人家大抵是生了病能扛過去就扛,扛不住了就當給家裡省了一口糧食,捲了草蓆丟進坑裡埋了。

但最近十多天裡,害病的卻是越來越多,幾乎家家戶戶的都有一個,甚至有一家人都得了這古怪的病,一時間方圓幾十裡變得人心惶惶起來。

“…。俺家旁邊那戶,全家都遭殃了,家裡的老太太